红脸的情况都一次也不曾有过。 不是两人就多么的心意相通,意见一致,而是—— 自始至终,他都只是包容退让。 她说什么,做什么,他从来都是不问原因,不去考究结果的默默着手去做。 这样的纵容和迁就,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人独立的思维和人生了。 以前不去细想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仔细想来,褚浔阳心中暖意贯通的时候又忍不住的微微有些酸涩,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身边这个给了她所有耐心和爱的男子。 何其幸运,那一场在她看来是无关痛痒的邂逅,缱绻至今,却成了生命里割舍不掉的眷恋。 “君玉,总是这么迁就我,你不会觉得烦吗?”褚浔阳笑道,阳光下她半眯了眼睛,有细碎闪烁的光亮浮动在眸子里,那光芒极为耀眼闪烁,却又能叫人觉得暖意融融的。 “现在还不觉得,以后就不知道了。”延陵君道,语气调侃。 褚浔阳显然是对他这样敷衍的态度并不满意,只就不屈不挠的盯着他不放。 “我承认,因为我母亲的死,曾经我最恨的就是这些阴谋倾轧诡计暗算。”延陵君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得已,只能重新开口道,“可是如今身陷其中,因为有你,我却甘之如饴!我母亲临终给了取了这字,希望我能从容一生,淡泊于尘嚣之外,曾经我也努力的想要做到叫她满意,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过往的十九年,再回首,却是苍白的一片混沌,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都做过些什么。一个人的这一生里,总是需要做些什么的不是吗?为了我们喜欢的人,去做自己认为值得的事。” “可是——”褚浔阳的心中颇为震动,想着却还是有些迟疑,“这些都只是我想要去做的,对你来说,还不是全无意义?” “怎么会?只要看的到你,就是我做这些所有的意义。”延陵君道,唇角带着浅浅的笑。 他不问缘由的做这一切,唯一的目的,不过就是和她在一起罢了。 只要能够看看到你,那便是这普天之下最能感觉到幸福的事情了。 不必每一天的眉目如画,只因你在我心中,就是最美的风景。 褚浔阳听了这话,就弯了眼睛,搂着他的脖子咯咯直笑,道:“你就不怕我跑了?” 原以为延陵君多少是要不快的,不想他随后却是比她更畅快的朗声一笑,抬手惩罚性的使劲揉了揉她脑后发丝道:“除了我这里,你还能跑去哪儿?” 褚浔阳的笑声戛然而止,在延陵君看不到的地方,眼底神色有一瞬间的黯然,但是很快就又恢复,抬头对上他的视线道:“到时候,我们真的回南华去吗?” “你还有别的地方想去?”延陵君问道。 “也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不是很喜欢那里的那些人和事——”褚浔阳摇头,想着就又话锋一转,扬眉笑道:“你的父亲和家人都在那里呢,自是要回去的,至于那些不相干的人,谁要找茬生事,咱们就挨个打他的脸,好不好?” 他跟她不一样,她是国破家亡了无牵挂,而他—— 却还有值得在乎的亲人在。 血脉亲情和责任,是不能抛弃的。 “嗯!”延陵君看着她张扬明媚的笑脸,就也跟着笑了出来,“到时候,狠狠的打他们的脸!” 他这话,倒像是哄孩子一般。 褚浔阳靠着他,又再度沉默了下去。 延陵君的心里颇为无奈,却知道,这层窗户纸,是始终要被捅破的。 “芯宝——”深吸一口气,他才要说话,褚浔阳却是突然先一步开口问道:“你说——我娘——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跟你一样——”延陵君能够明显感觉到她失落的情绪,就俯首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含糊道:“是个会让人情不自禁的美人儿!” 世人关于当年宪宗和赵妃之间的传言层出不穷,演化出无数个版本,但是每一个版本终了,都总少不得给那女人扣一顶祸国妖妃的帽子。 褚浔阳对她没有印象,也谈不上感情,若在以往,她可能还会豁达些,可赵祁安的出现,却是叫她不能那么轻易的释怀了。 延陵君自是明白她的心思,就又缓了语气,安慰道:“芯宝,就像你舅舅说的,不管在别人眼里她是怎样的人,她都是你的亲娘,把事情想的简单一点,别有负担。” 褚浔阳笑了笑,态度模棱两可,“我只是——觉得愧疚,白白承受了那么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