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仪看去,是又郑重一句:“晏晏,这一趟,我非去不可。” 霍令仪原先一直未曾说话,她安安静静地听着李怀瑾把话说完,而后她看着李怀瑾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喉间,她却还是半个字也未曾吐出…如今朝中局势混乱,何况又有了前世那桩事,她自然不希望李怀瑾在这个时候离开燕京。 以往她不知道李怀瑾的身份,自然可以把前世他的死当做是一场意外—— 可如今她已经知道了李怀瑾和周承宇的关系,心中难免觉得李怀瑾前世的死不简单,或许当年那一群流匪就是周承宇的手笔。 既如此,她又怎么放心李怀瑾在这个时候离开? 可是祠堂被烧,这是大事—— 纵然她从来不曾见过这位先定国公,却也知道对李怀瑾而言,这位先定国公的重要性。倘若这世间李怀瑾还有尊敬、感激的人,那必然是这位先定国公无疑了,就是因为知道李怀瑾的这份情,所以她不能拦。 霍令仪想到这便又垂下了一双眼睛,只是她的手却仍旧握着李怀瑾的手,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开了口:“我是怕你有事——” 她的声音低哑,其中的担忧更是未加掩饰。 淮安多雷雨,可这么多年,那座祠堂从来不曾出过半点事,偏偏在这样一个时候竟然出现了祠堂被雷雨击烧掉的事…这事看起来是天灾,可谁又能知道这天灾不是人为呢? 倘若当真是人为,那么李怀瑾这一趟淮安行必定危机四伏。 李怀瑾听得这话,心下是又叹了口气,他自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外间有风打入屋中,而他伸手揽人入怀,宽厚的掌心依旧覆在她的头顶,却是又过了一会,他才温声说道:“别担心,我会多带些人马,家中我也会留有人手,不会有事的。” 霍令仪耳听着李怀瑾在耳边絮絮之语,可纵然李怀瑾说再多的“放心”,她又岂能真得放下这片心? 前世李怀瑾被流匪所杀,尸骨无存,这样的事往日她不曾记起倒也罢了,可如今只要想起前世李怀瑾的结局她就觉得坐立不安…她倚在李怀瑾的怀里,手紧紧攥着他的袖子,面容却是微抬几分朝李怀瑾看去。 外间的日头打进屋中—— 霍令仪眼看着李怀瑾温润的面容还有那一如旧日的沉静之气,倒是让她那颗紊乱的心神也缓和了许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松开了紧攥着李怀瑾袖子的手,改为握着他的手:“答应我,你要小心,你要平平安安的回来…”等这话一落,她也不知怎得,或许是离别将近生出愁绪,又或是才生完孩子多思多忧,竟是泛起了几分哽咽:“李怀瑾,你要记得如今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和长安。我们在家里等着你,所以你不能受伤,不能出事,你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回来。” 倘若如今不是还在坐月子,她当真想跟着李怀瑾一道去。 李怀瑾听着她这一字一句却未曾说话,他只是低垂着一双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她,日头打在两人的身上,而他那双鲜少有波动的丹凤目眼在看向霍令仪的时候终归还是泛起了几分波澜…他轻轻合了合眼,等到敛尽了眼中的情绪,他才轻轻应了一声,口中是跟着哑然一句:“好,我记下了。” 风和日丽—— 而屋中却因着这一份离别之际而泛着愁绪,两人谁也未曾说话,只是这样相拥坐着,到最后还是李怀瑾开了口:“我不在家中的这些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倘若有什么事,你就让人去寻岳父和宣王…除去原先给你安排的那些人,我会让陆机留下,他为人稳重,有什么事你都可以交托给他。” “不行——” 霍令仪听得这话却是想也未想便拒绝了,李怀瑾出门在外本就危险,这样的时候,她怎么可以让陆机留在自己的身边?她仰头看着李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