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亥来得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这天地之间到处都是一片静谧,唯有周承宇在殿中负手踱步,掩不住得一副焦急模样…这么多年,除了当年知晓李怀瑾那个身份还有父皇把虎符交于霍安北的时候,他还从未这般焦急过。 可今日,他的确坐不住了。 霍安北“死而复生”,如今又秘密去了章华宫见了父皇,那么他当年所做的那些事如何还瞒得住?或许,这一切从未逃过那人的眼,他早就知晓了他做得这些事,只是这么多年一直秘而不宣罢了… “殿下。” 江亥今有四十余岁,他的面容端肃,看起来倒也有几分正直之色,只是不知是不是这些年替周承宇做得阴损事太多了,他那眉宇之间却萦绕着几分阴戾,这般瞧起来便令人觉得有些不舒服…他心中是有几分奇怪的,近些日子并未有什么大事,太子却在深夜传唤于他。 还有… 他看着人踱步的样子,这么多年,他已很少瞧见太子这幅模样了? 不过不管他心中是如何想的,面上却未有丝毫变化,待朝人单膝一礼才问道:“太子深夜传属下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属下?” 周承宇听得这话,那踱步的动作一顿。他转身朝身后江亥看去,烛火已燃到极致,此时已显露出几分倾颓之势,而他眼看着跟前跪着的这个男人人,面容微沉,连带着声音也很是低沉:“霍安北还活着。” 江亥闻言立时便抬了头,他的面上是未加掩饰得震惊,话却是想也未想便否决了:“不可能!” 等这话一落—— 他眼看着周承宇较起先前越发低沉的面容,心下一凛,忙垂了头,口中是跟着一句:“属下知罪,只是当年霍安北是属下亲自审理,凭他当时所受的伤还有那个悬崖的高度,他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周承宇闻他所言也未曾说话,他只是重新回到了椅子上,而后才开了口:“可事实是霍安北不仅没死,他还私下去见了父皇…”等这话一落,他手握茶盏待又饮用了一口茶,眼睛却仍旧看着江亥:“你倒是说说,本宫该怎么处置你,嗯?” 屋中烛火幽幽—— 江亥跪在地上一时也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他怎么也没想到霍安北竟然会活着回来。他知周承宇为人,对他而言,若是手下人犯下这样的过错必然逃不过一死…纵然他此时低垂着头,都能察觉到周承宇落在他身上的眼睛,就像是被一条阴冷的蛇盯着一般。 他撑在膝盖上的手收紧,口中是道:“此时是属下失察,殿下若要责罚属下,属下不敢有丝毫怨言,只是…”江亥说到这却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而后他掀了眼帘重新朝周承宇看去,跟着一句:“事已至此,倒不如我们趁此机会先下手为强。” 周承宇闻言,一时却未曾开口。 他的指腹磨着茶壁上的瓷画,一双凤目仍旧看着江亥,口中是道:“你有什么法子?” 江亥见他愿意听便松下了一口气,只要对周承宇还有用,他这条命便能保得住…他想到这便又敛了心神说道:“每年十月,李怀瑾都会去淮安祭拜先定国公,不如我们趁机下手,只要这世上没了李怀瑾,那么对于陛下而言,您就是那个唯一可以接任大宝的人。” 这倒的确是个法子—— 倘若这世间没了李怀瑾,那么一切的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只是…周承宇的指腹仍旧磨着茶壁,口中是又跟着一句:“李怀瑾身边能人众多,可不容小觑。何况,如今他的夫人刚生产完,又是这种时候,他又怎么可能离开燕京?” “那我们…” “就让他非去不可。” … 此时夜已深,章华宫的寝殿之中却仍旧传来几声轻咳,一个穿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