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死,也要将那些堕落的能量全部锁在他的身体里。 楚歌侧过了头,无声的看着这个给自己打入药剂的男人。这种药剂的使用要求异常严苛,对本身实力的要求也极高,药剂师已然不敢上前,于是,便由作为审判长的他亲自执行。 会有一点相似吗? 不,其实并没有的,轮廓上,五官上,那不知是心念还是事实便是如此,他觉得自己和褚炀没有半分相似。 这名高高在上的审判长,骨子里流着的每一滴血液都写满了对堕落者的憎恶,宁可杀错,却绝不放过。 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褚炀斜侧过头来,那样的目光看着他就如同看着世间最肮脏的败类。 所有的浅绿色的药剂都被推入了身体里,楚歌忽然微微的笑起来,他看着褚炀,轻声问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褚审判长,不如听我再说一句?” 褚炀终于舍得停下脚步,分给他一点吝啬的目光。 “为什么体内有这种黑絮,就一定是堕落者?为什么不可以理解为,只要意志力足够坚定,就能够将之克制下来?” 褚炀漠然道:“难道你见过?”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能够凭借意志力克制住的人。 除了异能者,就只有堕落者。 那不存在中间地带。 如同听到了滑稽荒谬的事情,楚歌哄然大笑起来,他笑的无比的惨烈,几乎是有些扭曲:“你怎么知道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异能者呢?” 褚炀目光冷厉,像是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仿佛有一柄巨刃划开了他的血肉,浑身上下都在燃烧,楚歌却忍下了那样的痛楚,含着一丝笑:“穷源绝地里的那一个,难道不是吗?” 褚炀霍的回头看他,那样子如同被激怒了的雄狮,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可怕的气息。 楚歌如若不觉:“你们吃了他的皮肉,啃了他的骨髓,让他到死都背负着污名,黑雾森林里的那座死城,难道不是这样出现的吗?” 褚炀死死地盯着他,厉声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可曾有一点点说错?”楚歌面色煞白,语气虚弱,“百年前,大灾难的那个时候,褚家想要救回的,难道不是褚泽?” “你从哪里知道的!”褚游满心惊愕,终于第一次正眼看这个年轻人。 楚歌却自顾自的说着:“可是他已经死了,被他的同胞所害死了。” 褚炀的神情终于发生了变化,在听到死在同胞手里的那一刻,他意识到这个年轻人或许当真知道了什么。 心念电转,他的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嘲讽:“怎么,想要靠着一个编造的故事,来救自己一命吗?” 楚歌摇了摇头,他含着笑,看着眼前讥诮的褚炀,语气低柔,就像是送出最后一份礼物:“你们利用了他的善心,把他囚禁在牢笼中,把他关进研究所,当做最好的实验体你们吃了他的血肉,喝了他的骨髓,让他到死都背负着污名。所有人都说,死城是因为他才出现的这个结果,你开心吗?” 那些绝不是普通人能够接触到的绝密往事被一一抖出,褚炀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他下意识的想问这些他是怎么知道的,从哪里知道的,甚至控制不住的朝着楚歌走了一步。 然而下一刻,他就软倒了下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闭上了眼睛。 致死药剂生效了。 “医疗官呢?”褚游霍然回头,大声召唤。 庭下一片哗然,万万没想到,都已经宣判了死刑,到了这个时候,审判长又会突然召唤医疗官。 无数珍贵的药剂被取了出来,手忙脚乱想要打到楚歌身体内,然而起不了任何效果,那一阵致死药剂足以一名最巅峰的异能者在短短时间内走向衰亡。 审判长的权限被破开,应苍大步上前,直接将楚歌从中抱了下来,大步走入了休息室。 他简短地问:“我姐呢?” 褚炀倏然醒悟,然而陡然间却想起来,应莲没有参加这一场审判,她根本就没有来到现场。 楚歌的身体急剧衰败下去,短短瞬间中,他的面容就呈现出了一种灰败的死气。 应苍取出了一瓶极为珍贵的特殊药剂,道:“给我一滴你的血。” “为什么?” “只有血亲的血液加入,才能够发挥效力。” 如同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褚炀心神俱震,失态之下竟然朝后退了一步,失声道:“你开什么玩笑!” 应苍已经不想再跟他废话,高声喊道:“褚炀,你过来!” 徘徊在门口的褚炀蓦地冲进来,按照嘱咐放了一滴血。 应苍喂入了楚歌的口内。 在那一瓶药剂下肚后,片刻间,楚歌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些许。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