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在脑海中过了千遍万遍,甚至连什么时候、怎么做,都一一思量过。 却未曾料想,在最初的最初,那些都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暴露的一干二净。 . 楚歌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林间突兀有冷风过,吹得尘土大作,冰冷的空气吸入胸腔,楚歌低头,剧烈咳嗽起来。 他咳得是那样的痛苦,仿佛心肺都要被活生生从胸膛中积压出来,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直教环抱他的陆之南胆战心惊。 一时间,便什么也顾不上了,原本便抱在背脊上的手不住的拍着,轻重适宜、急缓适度,一下一下,来回轻拍。 另一只手依旧抱着他,温热的能量顺着陆之南的手,涌入了楚歌的体内,沿着脉络轻柔向上,如同有了灵性,想要挤压出被他吸入的冰冷空气。 “哥,你的身体也真的太弱不禁风了。” 那是一声调侃的笑,听上去仿佛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玩笑,然而在那之下,却有掩不住的无奈与心疼。 楚歌听出来了,意识在这一刻终于回到空白的大脑,他顺着陆之南的话说下去:“哎,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一开口便牵动了肺部,咳得更加厉害,唬的陆之南不住拍背,连连道:“别说话,还咳着呢。” 片刻之后,咳嗽声终于停止下来,拍在后背的手依旧在一下一下轻抚。 那手依旧是温柔的,那怀抱依旧是温暖的,在这冰冷夜风中,有着无穷的诱惑。 却不能够再这么下去了。 冷风打断了那一时的情绪,楚歌想要后退一步,脱出陆之南的怀抱。 他却被少年人所按住,胸口不知道是被什么,给硌了一下。 “有石子吗?” 陆之南问,他手松开了些许,按向了被硌到的地方,捕捉到了一枚硬物。 下一刻,楚歌终于抬起了头。 他伸手轻轻的拉了拉颈项间的细绳,于是,那枚藏在衣物之下的坠饰便这样现于两人的眼前,那是一枚乌黑的木质坠饰,形状并不太规则,其间刻着一个小小的“陆”字,歪歪斜斜,因为长久的佩戴,竟然有几分温润的感觉。 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刚刚才从胸口处被拉出来的坠饰,触手温热。 心口仿佛被荡了一下,陆之南轻声说:“哥,你还带着啊。” 那是许多年前他亲手雕琢的礼物,又在许多年后再次得见。 心肠仿佛都温软了,楚歌说:“是啊。” 陆之南不住摩挲着,又小心翼翼的给他放了回去,手指触到胸口,如有电流划过。一时间又是欣喜又是渴盼,忍不住又看着楚歌,欲言又止。 楚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终究还是绕不过。 “是什么心愿?” 他已经做好了迎头而上的准备,而这边厢,那个将难题施加于他的人,却陡然退却。 “你先答应我,等我考核结束后再告诉你好不好?” 楚歌未曾说话,他的头部隐隐作痛。 “哥!” 如此熟悉而亲昵的语气,以前还是小小孩童时,陆之南常用,痴缠的一撒娇,楚歌心便彻底的软了。 而这一次 却绝不可以心软。 他强迫自己硬起心肠,便迎上了陆之南的目光,在那乌黑邃亮的瞳仁中,满满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影。 那影子中藏着一分如凛冬寒铁的冰冷,坚硬而无可转,却摇摇欲坠,将要融化在四处透白明亮的暖光中。 少年人依旧在保证着,情急之下,再加下一枚砝码:“我保证可以拿第一。” 曾经屡试不爽的手段,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 弟弟哎。 这哪里是这一个问题。 想要开口,却无法开口,最后的最后,依旧是楚歌向后退了一步,他说:“只要是合理的心愿。” 着意加重了“合理”二字,他意有所指,却不知道能否被体会。 陆之南顿时眸光一亮,如坠漫天月光。 世界早已混乱做一团,楚歌心中酸楚不胜,却掩藏得极好。 他伸手,拍了拍陆之南的肩膀,竭力维持着自己作为一名兄长的,最后的温柔。 “乖,哥哥爱你。”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