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冯太医所言,脸色越发阴沉了几分。“和嫔她……是否已经知晓此事?她……有何反应?” “启禀皇上,和嫔娘娘知晓此事以后非常伤心,当场便落下泪来。” 康熙微微眯起双眼,又再问道:“和嫔可曾要求你为她尽力调养身子,无论如何都要产下皇嗣?” 冯太医摇头道:“那倒是不曾。奴才记得和嫔娘娘还曾轻声叹息道:倘若她为了自己的心愿而不顾孩子的健康,一定要将不甚健康、甚至注定早夭的孩子带到世间,那无疑是害了孩子一辈子。如果是这样,她倒是宁愿终身无子,也好过一世的内疚。” 康熙沉默片刻,微微勾起唇角,沉吟道:“没想到,和嫔果然有一副玲珑剔透的心肠,倒是比别人看得更加通透一些。” 康熙瞥了冯太医一眼,冷声吩咐道:“和嫔的病情,朕不希望有其他人知晓。” 冯太医用力的点了点头,力道之大,险些闪了脖子,连连保证道:“奴才保证不会向其他人提及此事,就是做梦的时候,都不会胡说半句!” 康熙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令冯太医退了下去。 当日下午,康熙在前往翊坤宫的路上,意外的巧遇了不小心扭伤了脚踝的和嫔。身着浅粉色旗装的和嫔哭得梨花带雨,跪在康熙脚边连连认错。康熙心中不忍,竟然顺水推舟的亲自送和嫔回了延禧宫。 在康熙的刻意安排下,此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东西六宫。尽管几位高位妃嫔不动声色,谨贵人、静常在等位分低微的庶妃却是纷纷窃窃私语,对于和嫔竟然先拔得头筹,居然有本事从深受皇上宠爱的熙贵妃那里将皇上引到延禧宫去,心中既觉羡慕,又深感懊恼,十分后悔自己为何没有和嫔的手段与胆识,先下手吸引住皇上的注意,或许也能如同幸运的和嫔一般,有幸引得皇上圣颜垂顾。 永和宫德妃听到此消息的时候,不禁微微一愣,随即却轻笑起来,笑声肆意而畅快,其中满是幸灾乐祸与讥笑嘲讽。 绿竹见主子难得笑得如此开心,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贫嘴的在一旁凑趣道:“依奴婢看,此次那年氏可是栽了一个大跟斗,竟然被和嫔于前往翊坤宫的路上将皇上引到了延禧宫去。倘若皇上今日令和嫔侍了寝,那年氏可就真要颜面尽失、成为后宫之中的笑柄了!” 德妃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淡淡的说道:“那年氏也算很有本事了,从她第一次有孕至今,皇上对她几乎到了专宠的地步,甚至不顾宫中侍寝的规矩,在她怀有身孕期间也整日宿在翊坤宫,将满宫妃嫔皆抛诸脑后,只顾伴在她的身旁。” 德妃说道此处,心中暗恨不已,失手剪掉了一朵盛开的山茶花。 德妃看着地上生机已断却依然妖娆绽放的花朵,愣愣的出了半晌神,随即又冷哼一声,摇头轻叹道:“年氏毕竟还是太过年轻了,竟然天真的以为仅凭她出众的美貌与年轻的身体,就能将皇上迷住,让皇上只宠爱她一个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德妃一边说,一边浅笑着拾起掉落于地上的山茶花,一片一片的撕下美丽的花瓣,捏在手中细细碾碎。“皇上即使对她有几分偏爱,但终究也摆脱不了男人的天性!更何况,年氏如今坐月之期未满,无法为皇上侍寝。纵使有些无耻下作的妖媚手段,能够暂时为皇上去火,也终究比不过鱼水之欢来的畅快!” “依本宫所见,已经被憋了许久的皇上,今晚十有八九会留宿于延禧宫中,令和嫔侍寝。年氏早些时候不知未雨绸缪,扶植一个可靠的人选伺候皇上,在她怀孕不能侍寝之时帮她笼络住皇上的心,如今被和嫔得了手,此时就算她哭死,也为时已晚、无济于事了!”德妃说到此处,忍不住开心的大笑起来,然而若是仔细听去,这看似开怀的笑声中分明又夹杂着一股不甘与凄楚。 绿竹心中一酸,忍不住在一旁劝道:“主子如今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妥当的人选来对付年氏,主子应该高兴才是!” 德妃用手中绣有数朵红梅的锦帕试了试眼角笑出的眼泪,微微勾起唇角,淡淡的说道:“如今看来,和嫔的确有同年氏一争之力。只不过,本宫还要想个法子找出和嫔的弱点,拿捏住和嫔才是。如若不然,纵使和嫔再有本事,却终究不能为本宫所用,也是枉然。” 而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