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从腰包里掏出一支简易针剂,扎入林珺的静脉给她注射。 肖咪咪苦于没法动弹,撑着上半身质问海因里希:“你对她干什么?!” “放心,照你们中国人的说法,林珺是我的‘心肝’。”听着海因里希不伦不类的比喻,肖咪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男人继续说道:“我不会害她,但绝对不会心甘情愿救你。” 想起林珺先前说的自己一旦醒来,大家就全都要死的话,肖咪咪的内心一阵尖锐的刺痛,她咬了咬唇,刚刚苏醒就经历了那么多,其实早已超过她这虚弱的*所能承受的极限,她现在仍在和海因里希交流,全靠顽强的意志力在支撑。 海因里希自然也看出肖咪咪的强弩之末,所以他更不明白当初各国在整合植物人背景的时候,其中不乏智商惊人或武力背景强悍的人,甚至于面面俱到的人也不是没有,可是为什么活下来的偏偏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女人,海因里希在一瞬间的欣喜之后,反而无法阻挡失望的侵袭。 同样,肖咪咪觉得自己如今也无法承受他人的目光,自己算什么?间接的人类毁灭者? “你走吧。”她脱力躺回了床上:“希望你说到做到,永远不要丢下林珺不管。” 海因里希哼了哼,到底打算让她死个明白,人类其实也没有这样软弱:“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之所以能够担当要职,就是因为我给林珺注射的这个东西。”他眼神柔和地注视着昏迷的女孩:“全世界的情报机构里,只有北京通过古文明遗址的预言对侵略者计划做了相关破译,这群蝗虫曾在冰河的封冻时期错把地球当做了死星,却在地球上留下了它们的痕迹。如果它们这次要对人类采取灭种计划,使用的将会是病毒武器,保证鸡犬不留,北京方面早已做了防备。” 肖咪咪紧张地收紧下颚,如果她猜得没错,那么海因里希手里的东西,是疫苗? 他见肖咪咪了然,便略带些倨傲地点点头,肖咪咪苦笑:“你既然打定主意不救我,自然也不会给我疫苗了。” “我正是疫苗的发明人,不过因为缺少原料,疫苗的量产非常困难,我们计算过,每生产一支疫苗免疫一人,通常也会付出一名士兵的代价。”或许也是因为这样的以命换命太过冷酷,海因里希止住了话头:“但是人类一定会生存下去。万分之一的幸存者,你只要担心你自己就行了。” 海因里希的这番话到底让肖咪咪从负罪感里解脱,对于这样的结果,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她再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再一抬头,海因里希已经带着林珺失去了踪影。 四周再无动静,肖咪咪颓然躺倒,她的双腿就像一对无可救药的混凝土块让人绝望,她只要稍微一动铁架子病床就发出“咯吱咯吱”的摇晃声,在这片区域里听来十分瘆人。 头顶的白炽灯突然频闪几下。 肖咪咪咽了咽口水,突然屏住呼吸,她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瘫痪的身体却让她徒劳心焦。她一转脖子,盯着黑洞洞的门外瞧,小莱顺着她脖子的动作滚动,银制表面带来一种透彻的凉意。 肖咪咪打了个冷颤,猛然从无边的恐慌里清醒过来,她赶紧环视整个房间,发现床边距离自己大概两米的位置有一驾轮椅,静静地停在那儿,带给肖咪咪一点点的希望。 两米,普通人三两步就能跨到的距离,对肖咪咪来说难如登天,她怎样伸长手也够不到,汗水把病号服都湿透。 良久,她狠狠心,闭着眼睛把身体一掀,整个人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好在是用手挡了一下,然而前额触地仍然令肖咪咪眼冒金星。 但即便剧痛难耐,肖咪咪仍然凭着本能伸手拽住了轮椅的一个轮子把它拖过来,只用双臂的力量把自己撑起来爬上座椅,刚一坐定,她就浑身瘫软,只觉得因为脱力而眼前发黑。 轮椅是手推而非电动,肖咪咪意识到这个残酷的事实,一开始她对操控很陌生,几次在调转方向的时候撞上床架子,发出巨大的噪声。肖咪咪胆战心惊地等着有什么东西从门外的黑暗里窜出来,可是并没有,她拿起林珺遗留下来的水果刀,然后也顾不上干净不干净把手电筒咬在嘴里,双手使劲转动着轮椅夺门而去。 毕竟是医疗机构,轮椅一路行去都有供残障人士使用的斜坡。肖咪咪一路疾行,很快就摸到了电梯。但她曾是备受监视的对象,所以被安置在建筑最深处,一路奋力到此,肖咪咪汗如雨下,仿佛刚才水里捞出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