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梦境中这里即将会被鲜血染红,遍地白骨的模样,便更让人觉得悲凉。这里,便即将是他的死地么? 其实他修行这么多年,终究还是修行一个不甘心吧。没有人喜欢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命运,然后……余生便用来等死。 粒粒黄沙,卷过多少离人的眼泪,这里又曾埋过多少将军的白骨。 前面的马车不疾不徐地行走着,好像在等着什么人。公山君盘腿坐在褥子上,看着前面马车里的人。 说来他从未与他有过瓜葛,可天命偏偏将他们两个的性命绑在了一起,呵,真是可笑啊。 因为马车四面都用很大的轻纱绑着,而穆令羽又特地把轻纱全部都绑了起来。所以马车行动,这些轻纱便裹挟着他的红色衣角一同飞扬在黄沙漫天中。 他的马车里放了一方小小的桌子,桌子上摆着美酒和葡萄,他好像离不开这两样东西。 葡萄美酒,舞衣美人,倒真不负风流之说。 公山君低头浅酌了一口清茶,往后头一望,已经见不到任何城楼的轮廓了,看来他们已经走得很远了。 算算时间,现在主公应当已经发现他不在城主府中。 “主子,昨夜的消息好像特地被人切断了,我们什么都查不出来。” 已经三个时辰了,他们派出去的人已经查了三个时辰,这偌大的城市,竟然连一个人的失踪都包裹得毫无痕迹。 凌宣的毛笔忽然一顿,墨水便湿透了这块地方,白纸上赫然出现一个漆黑的墨点。 “这城中,还有谁有这个本事?”凌宣的心境显得很是平和,只是只要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此刻他正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追风顺着凌宣的话去想,然后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人选,“主子,你说的是西凉皇帝?” 除了他,还能有谁?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线索全部消除。 “那属下现在就去找他。”说着,追风就要往门外走去。 凌宣放下毛笔,站起身来,“不用了,他已经来了。” 来了?可是他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啊。 追风竖着耳朵仔细地听都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的内力难道退步了不成?竟然连脚步声都听不出来了。 “他若存心想隐,你自然不会发现,你先退下吧。”凌宣道,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窗前。 窗前摆满了书卷,他有一个习惯,喜欢把书卷放到窗口。 他随手拿起一卷,慢慢地展开,是公山君曾经写给他的国策。 身后传来门打开的声音,凌宣的身影没有移动,只抬眸冷道:“你让朕将属下引走,怎么自己却带了人来?” 儒林意识到凌宣是在说自己,于是低头道:“乾帝恕罪,臣这就退出房门外。” “我以为你会将棋盘摆好。” “什么时候,我同你只有博弈的关系了?” “从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就是。” 遇到锦绣时,他们之间就已经是博弈的关系了。 “如今,我们博弈的还是这个天下么?” “你我之间,就好比这门墙之隔,从来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