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先生点了点头,随即又摇摇头道:“差不多,但那大黑蛇也算不上妖,连形体都没具备,最多是个凶物罢了。” 我一下想到了撞仙夜里遇到的那些东西,终于明白了猎杀要对付的是些什么玩意,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默默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 疯老头那颗乱哄哄的脑袋凑了过来,一脸贱笑道:“怎么?怕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封了你的阴气,以后你就娶个老婆生个娃,做个平凡人也挺好。” 年轻人最受不得激,我也一样,当下一拧脖子道:“我怕什么?妖又怎么样?当初我撞仙儿,就看见过了好几个,看着五迷三道的很牛逼,一看见我父亲,还不是一个个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让滚蛋就乖乖滚蛋, 连个屁都不敢放。” 疯老头大概又喝差不多了,往桌子上一趴,喃喃道:“那是你父亲,又不是你,你父亲有那牛逼,你又没……”话未说完,已经发出了鼾声。 我只好将他放到床上,自从爷爷过世之后,疯老头就光明正大的霸占了爷爷的床铺。 将疯老头安置好,我百无聊赖的练习起手指来,疯老头这几天教了我许多奇怪的手指叠加技巧,有一些难度相当大,说手指是奇门术中十分重要的一环,等到手指足够灵活了,才教我新的奇门术,也不知道是不是糊弄我的,反正我也没别的事,权当是真的练着。 正在练习,院子门被人推开了,探头进来一个山民打扮的中年人,一脑子的汗,一进门就喊道:“树先生在家不?赶紧救救我们闺女!”边喊着话边往屋里闯。 我看了看鼾声如雷的疯老头,急忙迎上去道:“树先生醉了,正在睡觉,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吧!” 那人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露出一丝犹豫来,明显是对我不大信任。 这让我很不爽,一拍胸口道:“我是树先生的徒弟,上回狗子遇到的那东西也是被我灭了的,一般小事,用不着我师父出马,你先讲具体情况说给我听一下。” 那人犹豫了一下,探头看了看醉酒酣睡的树先生,估计也指望不上树先生了,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前天早上我女儿去河边洗衣服,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但对我们口出恶言,还将自己关进了屋内,不许任何人进屋。” 说到这里,好像有点为难的样子,支支吾吾的不往下说,我这暴脾气,顿时就火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来找我帮忙,我又不图你三个两个大子儿,话还吞吞吐吐的,到底想干什么?不说赶紧走。” 那人面色一窘,一跺足道:“小师傅,不是我不说,只是我闺女现在尚未婚配,传了出去,实在不好听。” 我心头一动,奇道:“莫不是你闺女房内还有男人不成?这我可管不了。” 那人连连摇手道:“不是不是,只是半夜会有男人的声音传出来,可我们几次闯进去,却根本没有发现什么男人,每天第二天公鸡一叫,我女儿就会恢复原样,一到太阳落山,就又会变得凶恶起来,所以我们怀疑,是不是招了邪物……” 我念头一动,笑道:“不会是你女儿和谁谈对象了,你们不同意,他们俩故意搞出来的吧?” 我不是那种喜欢开无聊玩笑的人,但这种事在村上有过先例,年轻男女搞对象,父母嫌男方家穷不同意,女儿就装疯卖傻,父母以为女儿得了精神病,怕嫁不掉就同意了男孩子家,结果一结婚,女孩子就啥事没有了。 那人更显窘迫,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们之前也曾往这方面怀疑过,试着和闺女谈了一次,也明说了,如果真有,我们不反对,我么那本就是寻常人家,也没想过攀金枝什么的。” “谁料闺女却用男人的声音和我们说,我们的闺女他要了,要是在啰嗦,就把我们全都吃了。” 说到这里,那人似是十分害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我一听就明白了,这肯定是狐仙作祟啊!在乡下经常听说这些事,并不算稀奇。 刚想说话,忽然觉得一股劲风落下,头顶猛然一疼,疯老头已经从我身边闪过,对那人一摆手道:“走!带我去看看!”说话间神色自若,哪里还有半点醉酒的样子。 那人一见树先生起床了,顿时大喜,急忙前头带路。我一边跟上,一边看着疯老头的背影在心中咒骂,明明没有喝醉,却装喝醉了,关键时刻出来装逼,真够不要脸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