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梁婉儿在他面前,也是一般稚嫩。 不过她好似没有她母亲那么像魏国人,五官略微柔和些,也更显娇美。 见他打量自己,姜蕙暗自斟酌一会儿该说什么。 何绪阳却先道:“你母亲并不出门。” 自从他查实了梁氏的情况,便一心想要见她,奈何从无机会。 姜蕙道:“阿娘脸上有伤疤,很介意旁人目光,不过何大人应知道,这伤疤是从何而来的罢?” 她语气略有嘲讽。 何绪阳面色微沉,当初是他负了梁婉儿,若早知道她会遭这种罪,就此离开他,一别十数年,他自会带她一起出行。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她已经嫁做人妇,还有了儿女。 明明是他憧憬,她会与他生好些孩子,女儿像她,儿子像他。 回想往事,如针刺心。 他微微一叹,问道:“这些事都是你母亲告知?” “不,阿娘从不说,我都不知阿娘来自哪儿,还是因有回她生病,神志不清,吐露了一些,可她自己并不知。我原先也不甚清楚,但自打来到宋州,得见何夫人,我大概便明白了!”提到这人,姜蕙像很是害怕,“何夫人一心想致我们一家于死地,有回还请我去家中,我不敢去。” 何绪阳双手慢慢握紧了把柄。 弄伤她,骗他说梁婉儿已死不说,现在还想害她? 梁婉儿到底与她有多深的仇? 简直不可理喻! 见他极是愤怒,姜蕙嘴角翘了翘。 便是该如此。 若不是他,上辈子他们家不会遭逢大难,若说何夫人乃主凶,他又哪里逃得了责任?舒舒服服左拥右抱,到头来,受折磨的只是女人? 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 姜蕙往外看一眼,声音轻了些:“何夫人一直在派人寻找阿娘,不知何大人可知道?我别无他求,只愿何大人可以保护我娘亲不受伤害。我娘如今容颜已毁,也躲避了十几年,连去街上都不敢,还请何大人与何夫人说一声,饶过我娘亲罢。” 何绪阳听闻梁婉儿过得如此日子,不免心酸。 她原本就是亡国奴,早早承受了家破人亡的痛苦,被人送与他,也郁郁不乐许久,好不容易开怀些,又被害成这样。 作为一个男人,他却未能护得了她。 难怪那日他要离家,她欲言又止,好似想跟了去,可最后还是未能说出来,他看见她落泪,只当她是舍不得。 恐怕那时她就已有预感。 这傻姑娘。 为何不告诉他呢? 何绪阳心潮起伏,以至于那么多年,他不曾再见到她,只能在回忆里记起那些往事,却不知,已是大大的错过。 “还请何大人答应小女子这个请求。”姜蕙再次开口。 何绪阳看向她:“你可能替我与你娘带句话?” “请说。” “五日后申时,沁河白石亭,与我一见。” 姜蕙一怔。 她虽然想着要何绪阳阻止何夫人,叫他们两败俱伤,可当他与母亲真要见面的时候,她突然产生了犹豫,因她还有父亲呢。 她迟迟不答。 何绪阳道:“凡事都要付出代价,你要我护你母亲,便必得容我见她一面。” 这小姑娘虽然聪明,可还不够明白。 姜蕙咬了咬牙:“你见我阿娘,到底要说什么?我阿娘已经与我阿爹生了哥哥与我了。” 何绪阳笑起来,原是怕他破坏她爹娘的感情。 可他拥有她在先,要不是因湖州官员贪墨一案,他不会被派去调查,她父亲又如何能遇到梁婉儿? 他站起来:“不管如何,我必得见你母亲一面,你看着办罢。”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见到姜蕙,金桂银桂满脸的疑问,那何大人,好似是布政使大人,怎会来见他们姑娘呢? “今日之事,你们切莫说出去,不然我定会找机会把你们卖了!”姜蕙见她们好奇,很严肃的告诫她们。 这二人服侍了她一段时间,也知她性子,连声答应。 回到家,姜蕙心情仍有些沉重。 她懊恼自己不够有本事,为阻止何夫人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非得利用何绪阳,如今却是进退两难。 偏偏一进院门还看到姜济达。 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笑眯眯道:“阿蕙,你连日里出去,累了罢?我本是不想你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