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柔然人来了,可谓是夜夜都睡不着。 “城里许多人家都避到南边和西边去了,听说现在车马行都没车子,许多人家租马车给别人,都是之前的五倍价钱……” “你别添乱,大可汗虽不在,小王子都没跑,我等身为鲜卑军户,哪怕蠕蠕真的打下来,也一定是和蠕蠕们死战到底!” 花父突然就亢奋起来。 “木兰,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贺穆兰看着打了鸡血一样的花父,再看看满脸担惊受怕的袁氏,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是虎威将军,虎贲军是王师,自然不能走。阿母你要实在担心,我可以想法子把你送出去,不过……” “那还是算了吧,你阿爷不走,你也不走,我去哪儿?”花母摇了摇头。“我哪儿也不去,一家人,死也死一块儿吧。之前你到黑山,我天天担惊受怕,那时候就想着,还不如一起死了,省的受那种折磨。现在好不容易你天天都在我眼前了,我怎么能走?” “你这老婆子,说什么丧气话!我大魏军户无敌天下,怎会让蠕蠕打下来!真是杞人忧天!” 花父听不得一点不吉利的,要不是腿脚不好,已经跳起来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家里还有个坐月子的,现在我不能走。”花母想起主院的贺夫人,突然一转话题:“哎呀,灶上还炖着汤!这几天忙坏了,差点把它忘了,我得让人给她端过去!” 她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脚步,扭头和众人说道:“对了,她还不知道乱起来的事情,她现在身子虚,受不得惊吓,你们谁都不许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 也许是贺穆兰看起来完全不像女人,大女儿嫁走也已经许多许多年了,袁氏满腔的母爱竟倾泻到了贺夫人身上。 自从知道贺夫人是贺赖氏出身后,花父花母都和她亲近起来。两家说到祖上都有旧,而且还是主家,贺穆兰在朝堂上又受贺赖家老大人照顾,哪怕那个正室“穷凶极恶”真下得了手杀人,正义感超强的花家人还是对她庇护到底。 这么一来,倒让隐瞒真实身份的贺夫人有些过意不去了。 “木托呢?” 贺穆兰扫了一眼屋内。 “怎么不见了?” “我让他到小校场跟着陈节练武去了。”花父想起自己这个儿子就摇头。“我和你都算是不丢花家脸的人,起了个‘勇士’的名字,却不好武,也是老天捉弄人。”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是下不去手,被马踩死啊。’ 贺穆兰心中叹气,大概能够了解花父的担心。 她是赫赫有名的“虎威将军”,又杀了大檀,如果她弟弟真落到柔然人手中,那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偏偏花木托武艺不精,还不敢杀人,花父为了培养花木托的胆子,家中杀鸡杀鸭杀猪杀羊都让他来,就这样还是哆嗦。 有人天生恐血,有人天生怕死人,这是天性,很难更改。 “别太逼他。” 贺穆兰柔声劝花父。 “我在呢。” “我要是腿没坏就好了。”花父埋怨地敲了敲自己的膝盖。“要是腿没坏,哪里有这么多事!” 贺穆兰正在踌躇该怎么劝说花父,就听到外面家人又来通报。 “卢侯爷家来人了!独孤家郎君也来求见!” 卢鲁元府上的几位郎君和独孤诺来了。 “他们来做什么?独孤诺不是正等着当爹吗?” 贺穆兰有些奇怪,但这几天来示好的人家不少,独孤诺和身为邻居的卢家几个儿郎与贺穆兰私交还算好的,听到他们来了,贺穆兰立刻还是整了整衣服出去见他们。 “花将军别觉得我们是趋炎附势,你回来的时候我们不敢上门,是怕给你惹麻烦。” 见过礼把他们接进来,性格最豪爽的独孤诺笑着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