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君者最让人容易拜伏的一个特质。若是陛下折节下交真的能把赫连定的心捂热了……” 她想起那个孤注一掷千里奔袭的将军,一时间生起英雄惜英雄之情。 “陛下,若是真能让他归心,赫连定当年如何效忠夏国,就能如何效忠魏国。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纵然一时心冷,可本性是在那里的。他有心胸有能力,又是夏国的支柱,善待他百益而无一害,只不过会有一点风险,值得尝试一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如此,面子这东西重要吗?我再尊敬乞伏暮末,他能扶的起来?他能效忠我?我不尊重效忠我的人,还要尊重什么?” 拓跋焘被贺穆兰说的眼睛连连大亮,恨不得冲上去拉着她的手亲上几口。 而一旁的古弼、崔浩和几位鲜卑要臣对视了一眼,互相换了换神色,都对之前只能默默听之的贺穆兰产生了如此大的变化感到诧异。 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难道真是被佛门高僧点拨一二,开了灵窍? “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原本不信,如今却是信了。让平城年轻人交口称赞,花将军果然是有独特的心胸。”崔浩嗟叹了一句,想到自己那个还不知道要多久的弟子狄叶飞,忍不住又道:“这世上,以情出发而不是以利先行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贺穆兰矜持地连称不敢。 古弼也想到了自己的小弟子若干人,若干人对花木兰惊为天人,三句不离“我家火长”,拓跋焘也对花木兰如此信任,这人以一介寒门之身跻身于朝堂之上,就连拓跋焘商量这样的大事都请素和君召他前来,就算立于末座,也值得人推敲了。 加之花木兰并不恃宠而骄,说话也言之有物,更是对拓跋焘的胃口,不但如此,征战也好、比武也罢,都证明了整个人有当世难及的武艺和作战能力,这样能文能武的年轻人,再多几年磋磨,确实不知会走到何等高处。 所谓潜龙在渊,不可小嘘,便是如此。 拓跋焘兴高采烈,库莫提似乎也被说动了,崔浩一直是支持拓跋焘的,古弼见独木难支,只好也跟着妥协,所有人开始详细商谈起迎接赫连定的细节。 这些就不是贺穆兰能插嘴的了,她对这些行政规划和安排完全不懂,这也不是“见识”能弥补的,于是继续保持她一贯的“谦卑学习”的态度,完全不插嘴的在一旁听着。 而这种言行更加让诸多达官要臣认定了她是个不骄不躁的稳重青年,对他也愈发和颜悦色。 汉人和鲜卑人如今虽有摩擦,诸多派系之间也有利益矛盾,但北方未平,内部其他胡族也多有摩擦,总体上来说是小事上互相使绊子,大事上从不出岔子,总是能一致抱团对外,办事效率也快。 只要拓跋焘提出来的意见被采纳,或大臣提出来的意见被拓跋焘采纳,诸多大臣集思广益、各司其职,很快事情就被分配下去,各就各位,极少拖拉。 没过一会儿,殿上走了不少大臣,都是去忙各自要司管的事情去了,只有崔浩和少数几位大臣留了下来。 崔浩留下来,却是为了另一桩事。 “陛下,听说你把天竺而来的高僧昙无谶留在了宫里?这位是北凉来的使臣,将他贸然留下不利于两国的交好,最好还是送回使馆才是吧。” 崔浩笃信道教,又和寇谦之结盟,寇家是河南豪族,崔家借着寇家的声望又拓展了不少势力,两者互相有所倚仗,是不可能看着拓跋焘往佛门方向倾斜的。 拓跋焘此时并没对任何宗教表现出特别刮目相看的样子,对佛门也好、道门也好,都是“黑猫白猫抓着老鼠就是好猫”的态度。 他自己的父亲信佛,北魏佛门强大,诸多名僧都对昙无谶是极为推崇,这位大师又精通不少语言,还曾是西域各国的“法师”,周游列国,见识极广。 拓跋焘担心他被北凉报复,将他安置到宫里,以“上师”对待,听他讲述在西域各国,以及在北凉的经历,想借此了解西域和北凉等诸国的风土人情、国力虚实,结果崔浩却让他送了昙无谶出去,顿时心中不悦。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