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穆兰在现代时从未有过属于自己的马,即使骑马也是马术俱乐部的马,还要为此支付不少的会费。 她每年最奢侈的一笔开销,大概就是这笔会费了。 至于骑马另需要付的钱、行头的钱,全是她爸爸赞助的。 所以到了这个时代,有了越影这样的好马,她已经养成了没事就自己洗刷的习惯。马匹长途跋涉,洗掉身上的泥土和灰尘会让它们得到最好的休息,也容易和自己的爱骑培养感情。 但这么做的结果就是…… 贺穆兰脱掉衣服一进浴桶,那水就浑了。 脏的她自己都忍不住汗颜。 再想到长久没洗的头发,恐怕都发馊了,她更是激灵了一下,立刻转而想别的事情,以躲避自己的这种羞窘。 “今天不知道要洗多少桶水,又要麻烦呼延娘子了。” 贺穆兰摇了摇头,感慨了一声。 陈节站在门外,只听见“又要麻烦呼延娘子”云云,忍不住窃笑一声。 看这架势,两人似是有什么约定,等会呼延娘子要来? 呼延娘子这大晚上来干什么? 嘿嘿…… 嘿嘿…… 陈节鬼头鬼脑地靠着墙壁胡想乱想,倒把自己给想的竖帐篷了。 这下实在是糟糕,他左右看看,还好没人,忍不住把身子贴住墙壁,希望借由墙壁的冰冷压一压。 “军爷这是在做什么?” 一声女声软软地从他背后传来。 陈节吓得差点蹦起来,扭头一看,恨不得哀嚎出声。 我的娘亲啊!这时候呼延娘子怎么来了? 来的正是呼延娘子。 只见她和刚才在马房里的打扮截然不同,不但梳了一个漂亮的单螺髻,还穿了一件黑色的窄裙,更衬得她肌肤赛雪,容光照人,端的一身好皮子。 鲜卑人喜欢白色和红色,女子衣裙多是以这两种色系为主,人人都知道贺穆兰常着黑衣,她去了一趟后面,换了一身衣裙打扮,为了什么,只要有脑袋的都能猜到一二。 她显然也没想到贺穆兰洗澡之时还有个人守在门口,原本就是壮着胆子来的,被陈节这么一看,胆子先怯了几分,倒有些不敢进去了。 “我我我我……我给我们家将军护卫呢!娘子来做什么?啊啊啊,原来是送饭菜的……” 他们穿的都是夏衣,衣衫单薄,他出了这么大一个丑,刚刚遐想的对象还是这么个丰腴的妇人,自然是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说话也是语无伦次。 呼延娘子手中端着一个小案,上面是诸般菜肴和一碗胡汤(有面有水的面条雏形),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 这呼延娘子家境应该是不差,手中套着一个赤金扭丝的镯子,整个手腕都露在外面,此时乌漆漆的双眸露出失望的神色。 “怎么,花郎连洗澡都要人护卫吗?那我是不是不能进去了?” 陈节一见自己大概是要坏了将军的好事,哪敢再多啰嗦,忙摇着手:“不是不是,这是军中的习惯,防着刺客和袭营,这里安全的很,倒不是为了防谁,不过是将军的习惯罢了!” 他一看那小碟小碟的菜肴,每盘都只有几口,但碟子却有不少,显然是希望将军多吃点不同的品种,又不要吃的太饱,这般良苦用心,呼延娘子大概已经准备很久了,不由得更觉得自己犹如巨大的蜡烛,亮的吓人干笑道:“呵呵,看起来好吃的很,我们将军有福气了。” 呼延娘子自然是不希望贺穆兰吃的太饱,否则…… 那啥了,岂不是要出丑? 就算不出丑,胃也不舒服。 她以为这亲兵是不满意晚上小厮送上来的晚饭简陋,红着脸轻声解释:“你们来的晚,灶上剩的热食都给你们端去了。这时候将军再要热的,师傅也休息了,这是我下厨做的,因为食材不多,每样都只做了一点。” 陈节暗暗叫苦,这老板娘都亲自下厨了,自己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啊! “呵呵,你这么端着很累吧?将军在里面沐浴,要不然娘子你送进去再出来?” 呼延娘子有些打退堂鼓了,听他老是喊将军将军,忍不住开口相询:“老听你喊将军,花郎到底名讳是什么?” “咦?娘子居然不知吗?我们将军姓花,名为木兰,御赐的虎威将军。”陈节略有感叹地说了一句。 “都这样了,我们将军居然都没告诉你名字……” 还真是有点渣啊! 谁料呼延娘子一听到“虎威将军”的名号立刻瞪大了眼睛。 “你,你说谁?是那位虎威将军花木兰?”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