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此刻对他们心中有抱歉,又明显不是个坏人的自己了。 在她办案这么多年中,这样的事情见的太多太多,多到已经麻木。 只是口水而已,她还被砸过鸡蛋和砖头呢。 贺穆兰上了马,扭头看着一群乡民将刘于安的尸体搬上牛车,就如同搬着一个破麻袋、死猪一般的东西。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正是想要以死给自己辩护的人,告发了他自己。 总有那么一个时刻,贺穆兰十分痛恨自己的职业,这是一份有时候完全和荣耀背道而驰的工作。即使她如今已经不再是法医了,她的身体、她的记忆、她的口舌都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她却还是会继续条件反射。 这是她的专长,她的领域。在自己的领域里,她自信的如同神明一般。 而真相却有时候和正义无关,更和公道无关,仅仅只是真相而已。 有时候真相的剥开,带来的却是许多人的痛楚。 她到底该不该继续做下去了呢? 只是片刻后,贺穆兰就把那份脆弱抛之脑后,把那声疑问放回了心底。 几乎是每过一段时间,她就会这样否定自己一次。 但下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驾!” ☆、吓人木兰 第三天。 “招不招?”游县令端坐于大堂之上,望着堂下被压在地上的刘猛。 “小民真的……”刘猛痛哭流涕,此刻他真是后悔了。 “再打……” 贺穆兰无语的看着游县令的升堂过程,被古代审案简单粗暴到爆的办法弄的哑口无言。 也确实痛快。 刘于安用自己的死诬陷刘猛没有成功,但他却成功的用自己的死惊起了人们对“刘猛谋夺家财”一案的注意。 贺穆兰作为曾经目睹过双方争执,也是最后一个和刘于安相处过的外人,也一同参与了堂审,不过她是证人,又曾经有过官职,得以站在堂上,看着刘猛受罪。 升堂是要录供的,贺穆兰自然不会坑远在边关的花木兰堂哥,所以端端正正的写了“花木兰”的名字,文书、县吏看见这个名字都忍不住吃了一惊,而后窃窃私语。 在贺穆兰说完了她为何会去刘家,在刘家的所见所闻,以及刘于安对她诉过的苦后,游县令又点了刘猛的家人、撮合刘猛租下刘于安田的乡人来问。当年的中人已经搬离了刘家集,找他回来还要几天,但游县令十记臀杖对着刘猛下去,刘猛还是交代了当初给他写文书的那个读书人住的地方。 这下几样证据其实已经全了,撮合两家的乡人最初是好意,谁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连刘于安都死了,当下他自然是老老实实的说了当年是建议死者的父亲把田租于刘猛家种的。 但凡读书人最讨厌招惹是非官司,这里又不能科举,当官当吏全靠推举,最重名声,很少有识字的学问人,愿意为不认识的人写这种可能会引起纠纷的文书,所以能给刘猛写文书的就那么几个,他一交代是妻子的舅家人写的,顿时堂外听审的乡绅宿老齐齐“喔”了起来。 ‘这货绝壁是故意的!’ 贺穆兰看着游县令不停的问着刘猛一些旁枝末节的小问题,只要刘猛说不清楚或者稍有迟疑,就叫堂下皂隶行杖,心中忍不住好笑。 想不到这县令也是个嫉恶如仇的,虽然不会枉判命案,但狠狠的让这种恶人吃个苦头却是可以的。 由于证据基本齐全,刘猛前前后后挨了几十下臀杖,即使他是个强壮的汉子也受不住了,后来几乎是游县令问什么说什么,连迟疑一下都不敢。 古代的法律只有“律”,“例”和“判”多掌握在地方官手里,也就是说,如何判,如何量刑,是审判的官员在律法的基础上根据自己的经验和好恶来的。 游县令是彻头彻尾的古代人,行事风格就是古代官员的作风。他年幼丧父,虽是出身高门旁支,但家境却是贫寒的,小时候也靠宗族接济长大。 他最恨这种欺压孤苦之人,加上又可怜刘家的一双儿女,便把刘猛重重的判了,引起堂审外的观者阵阵叫好。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