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帝的大儿子,本该把天下百姓先安放在心头,结果,不知从何时起,心里只想着自己了,患得患失,没有尽头,早就失去了一个人的梦想。 “大皇子的话,本王听见了。所以本王念着旧情,见了大皇子一面。” 朱汶听见他这话,全身鸡皮疙瘩全部起来了。 “皇上把本王的母亲绑走了不说,还要本王率军,进攻西北,到东胡人领地的深处,冒上万将士的性命去找东胡人。这已经不是以前的皇上了。”朱隶说到这儿声音一顿,“皇上失去了该有的系民之心。” 朱汶喘着气:“隶王,你该知道,我不过是那人的一颗棋子,他要用就用,不用就不用!” “大皇子何必生气。那人,可是大皇子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都如此对待你,怎么,外人,就不能这样对待你了? 朱汶周身犹如软下的泥巴,再也起不来的趋势。 应该说,之前,他像其他人一样对付朱隶时,可从来没有想到朱隶是这样的一个人。是,所有人,都认为朱隶是个,或许对待东胡人很残忍的人,但是,对待自己人,还是有点儿软脚虾的。 所有人都错了。这个朱隶,早就不是他儿时认识的那个朱隶。 什么时候变的?这个一腔热血,带军保家卫国的男人,何时,不止有了野心,霸图,以及可怕的心机,和残酷—— 朱隶在纸上挥洒的毛笔,终于停了下来。公孙良生走过去帮他把纸拿起来,然后,举给朱汶看。 看着纸上那些墨字,朱汶看着看着,泪流满面,道:“本王这就随了隶王的愿。本王对隶王感恩不尽。愿意,为隶王效忠。” 北燕的信进了京师朝廷里皇宫里。 里面写了一共三件事,一件事是,已经查清勾结东胡人的余党,给予了铲除,由于隶王是北燕的王,有先斩后奏罪犯的权力,因此,先把这些罪犯给斩首了。 被斩首的人,有宁远侯府一家三口和大皇子朱汶。 单就这条,足以令朝野上下震动。 北燕,可不管京师里的人对第一件事怎么想,继续说第二件事,第二件事是,对于皇帝之前发文要护国公带军进攻东胡,为皇帝雪耻之事,护国公回复,北燕近年来遭受前所未有的雪灾,没有粮草,无法行军。要京师先拨粮草多少多少等等,将士才有可能前往东胡为皇帝曹贼。 第三件事是,听说东胡人把靖王妃给绑到关内了,望皇帝倾尽全力,为护国公寻找母亲。再之,如果皇帝找不到靖王妃,不能将靖王妃安全送回北燕,只能护国公亲自率军进关内寻找母亲了。 万历爷躺在榻上,眯着眼,听王公公把北燕发来的信都念完了。 其余臣子,鲍伯等,恭敬地垂立在旁边,等候皇帝发话。 如果非要他们说,这封信给人什么感觉的话,无疑是——朱隶的翅膀长硬了。 这封信里无一处,都是对着皇帝干的。 万历爷下了塌,穿上龙靴,对王公公说:“今晚,朕去景阳宫,你找人先告诉叔贵妃了吗?” 王公公连忙答:“皇上,皇后在春秀宫摆了宴,说是,太后想请皇上和靖王妃一块用膳。” 万历爷像是想起了这回事儿,点头:“靖王妃如今安好,太后和朕都放了心,但是,隶王貌似不怎么放心。朕,当然会在隶王来京之前,代隶王照顾好靖王妃。” 臣子们答:是—— 万历爷起身,拍打拍打龙袍,对底下人随意地指了一个:“回北燕的信,你就琢磨着替朕回了吧。” 那人立马大吃一惊,是跪到了地上,满脸慌措,不知如何是好。 万历爷擦过众臣中间,出了屋子,直接摆驾去春秀宫了。 “鲍大人——”被点名写回信的大臣,满脸是泪地抓住鲍伯的袖子祈讨良策。 鲍伯摇摇头叹叹气。 皇帝这分明不给北燕回信,等于说,不认同朱隶的每一个字,也根本不在乎朱隶的每一个字。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