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这夫妇俩昨晚上在宗人府被关了一夜,可怎么看,这两人身上不止没有半身损伤,精神那个奕奕,好像七八点升起来的朝阳,一如既往的尊贵傲气,看得杏元嘴巴里都要牙痒痒的了。 李敏肩头上披着一品命妇的披帛,藕粉像极早春的颜色,衬着皑皑的雪粒,简直是腊月寒冬里独树一帜的一棵梅花,争芳斗艳不必有,独有暗香人寻来。 朱隶走过去,一只手轻扶妻子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下轿。 仅一个动作,是谁都可以看出朱隶对李敏像是要捧在掌心里都怕化了的重视。李敏如今,在宫里宫外,在护国公府里的地位,都是显而易见的。只要想到这些,杏元心里和李华一样着急。眼看,一样被关进宗人府里。李敏只不过一个晚上马上被皇帝放出来了。可是王氏在宗人府里等待被释放的日子几乎是遥遥无期。 李敏出了轿子,知道下雪,一眼看到迎来的张公公时,捉住了杏元在张公公背后一闪而过鬼鬼祟祟的影子。自己的大姐打的什么算盘几乎是若然揭晓。杏元被派到这儿来,有可能是来这里探皇帝口风的同时,看看她李敏在宗人府呆了一晚上有什么变化。如果没有任何变化,某些人心里怕又要被气死了。 前面,张公公弓着腰,迎接他们夫妇俩,说:“皇上和淑贵妃,都在屋里等着王爷王妃了,皇上意思是,让王爷王妃都在这儿用早膳。” 看来万历爷今日是不上早朝了。也好,下了瑞雪,所有文武百官都要把稿子重新打过再禀报。包括之前,不知是谁提议,今年如果雪再没有来,是不是皇帝该办祭祀大典,或是建个什么建筑物来向老天爷祈求下雪。结果,这些计划全打水漂了。 省了国家银库里的银子,最高兴的是万历爷。万历爷今早上心情应该不错。大皇子的病转危为安,瑞雪下了,唯一问题,太后心里不见的舒坦。但是,太后心里再不舒坦,没有关系,不比大皇子身体好和下瑞雪重要。万历爷好在这一点,很明辨是非。 太监通报以后,万历爷在屋里丹田十足大吼一声:“快进来。” 李敏跟随丈夫身后迈进了屋子里。景阳宫她这是第一次来,淑妃的屋子,她更是第一次进来。抬眼之间,只见这屋里摆设是井井有条,不像春秀宫皇后娘娘的屋子里全是花花草草,淑妃应该是谨记她的教训,现在屋里都不摆花了。在冬季,百花凋零,不摆花,倒是符合常理的,眼看万历爷也不见得对此瞧出了什么端倪。 看到他们夫妇俩进来的万历爷,左手那只抓着淑妃的手,慢慢慢慢地松开,坐直了身子,对着他们两个笑着说:“都来了,看起来气色不错。” 皇帝这句话,不知道算不算是寒碜他们两个昨晚在地牢里的表现,可以想见的是,皇帝的心情很不错。 下跪,跪安,皇帝说了平身,赐座。一连串的礼节,做久了都成麻木了。李敏起身之后,与皇帝身边的淑贵妃不巧碰了个眼神。 在李大夫眼里,这是个自己治过的病人而已。想必在淑贵妃眼里,她李敏一样只是个能治好她病的大夫。女人在大明王朝的地位,仅是如此罢了。如果她李敏没有医术,站在护国公身边,说是个一品命妇,其实和一个花瓶摆设差不多。 臣子和皇帝肯定是不能同桌的,早膳上来以后,是分成了几份,各自由太监宫女放在了几张小方桌上。 喝着豆浆的万历爷,眼神像是有意无意扫过了李敏脖子上挂着的伤手,眸子里划过的一抹诧异,像是在说:原来这不是装的。 伤了右手一个最大的好处在于,本来不算灵便的左手,被逼着变的要与右手一样灵活了。李敏自如地用左手拿起了筷子。 “昨晚上发生在福禄宫的那场误解,朕都听说了。”万历爷终于开口提起昨晚那件令所有人尴尬不已的事儿,“既然都是误解,隶王以及隶王妃,改明儿上太后福禄宫里,把这事儿都忘了吧。” 皇帝一语意图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全部一笔勾销。 李敏向着皇帝垂首道:“皇上,作为臣子,臣妾理应遵从皇上和太后的旨意。太后昨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