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营躺到榻上,用脚下榻角的锦被勾上来,往身上一裹,面朝里,准备睡觉了。 冯甲干脆就坐在榻边,盯着冯营:“你不说,我就不走。” 童儿在门外偷看,不得不佩服,还就是大伯对付爹爹有一套。 冯营今日在宫里坐了一天,累得连话也不想说,闭上眼睛一点睡意就来了,不料过一会儿,身上被人推了一下。他伸手往后打,往里躺了躺,一会儿又被连推了两下,睡意早不翼而飞了,他气得腾的坐起来,脚一蹬,把冯甲给跺到床下去了。 童儿在外看到冯甲滚下床,捂着嘴缩着头溜了。 冯甲哎呦一声,抬起头,看冯营气得脸都是白的,也怕把他气出个好歹,连忙道:“阿背,别气啊。到底怎么了?” 冯营此时才发作出来,捶床大怒:“蒋彪去了!” 冯甲立刻蹦起来,“他怎么会去了?”转念一想,怒骂道:“必是那个蒋淑生的奸子!” 冯营把床捶得咚咚响,大骂道:“大王身边早就有蒋家一女!美似天仙!你们天天盯着公主!就不知道分个人出来盯盯大王吗?!” 冯甲是真不知道,也是真没想到,震惊道:“蒋家什么时候送女儿进去的?!蒋伟这个匹夫!!” 童儿和冯瑄都在外面,听到冯营捶床,童儿乍舌道:“爹爹气坏了呢。” 冯营在里面冷笑:“休说蒋伟,只怕那个女子是蒋彪送进去的!蒋伟还不知道呢!” 冯甲在屋里气得直转圈,他们都在盯蒋伟,以为蒋伟不动,蒋家就不会动,怎么知道蒋伟这么没用!蒋彪让人戳了两个洞还能把一个女孩送到大王身边…… “怜奴!”冯甲对冯营道,“必是怜奴!没想到他在大王面前对蒋淑恨之入骨,却肯帮蒋彪。” “那不过是个奸子,就像只野狗,给他吃食,他便冲你摇尾,哪会记得什么仇怨?难道你还真信他当初的话?”冯营嗤道。 冯甲道:“既然是这样,那大王因何不疑呢?” 冯营沉默半晌,一转身又倒在枕上,闷声道:“从明日起,我就不出去了,也不见人。”他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就说我病了。” 冯甲不解,上去推他两下,小声说:“你总要告诉我,到底是何人为后?阿乔和半子呢?” 冯营呼的掀起被子直起身,对他大吼:“滚滚滚!” 冯甲落荒而逃,跑出来看到冯瑄与童儿,让童儿进去服侍冯营,“你爹今天怕是什么都没吃,这就睡了,晚上肯定会饿,你去准备些吃的,进去好歹哄他喝点汤。” 童儿不情愿的进去了。 冯甲拖着冯瑄道:“快随我去见阿丙!” 冯丙这里,冯宾已经把前后因果都挖出来了,他静坐不语,冯丙则不停的吩咐从人替半子准备东西带进宫去。 冯甲和冯瑄赶到,冯丙说:“我都告诉阿宾了,问他去。” 屋里人多,冯宾只得和冯甲、冯瑄来到廊上,他叹道:“蒋家女一为后,一为夫人,阿乔与半子同为夫人。” 蒋家茉娘,在乐城中是有名的美人。 冯甲忙道:“听阿背说,蒋家茉娘一早就在宫里了?” 冯宾点头,“阿丙说,此女与大王十分亲呢,举止不避。” 冯甲连连摇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小声对冯宾说:“只怕半子不敌蒋茉娘。” 半子是冯家女中生得最好的一个,但那是在冯家跟人比,出了冯家,与蒋家茉娘相比,就差远了。 他们送半子进宫,就是打着冯乔占着王后之位,给半子提供方便,让半子去邀宠。可有蒋茉娘在,半子又怎么可能得宠呢? 冯瑄连忙道:“不如让半子去陪伴公主。” 冯甲和冯宾被他打断,一起看他。 冯瑄道:“公主聪慧,若能说动公主,半子当可以在宫中站稳脚跟。” 这也是个办法,也可以暂避锋芒。 冯甲道:“那你明日就去求见公主。”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