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拇,似笑非笑,“行行行,大都督您的身体好。可也麻烦你好好计算一下,你如今这破身子,有多少风流的本钱吧?伤口可开裂了?” “老孙已经处理过了。”东方青玄半闭着眼,突然朝其中一名舞伎勾了勾手指,她嫣然一笑,乖乖半趴在他的腿上。他抬手,温柔地抚摸着她乌黑的头发,才又瞄了夏初七一眼。 “这样看我做什么?七小姐,你在嘲笑本座?” 嘲笑,她有吗? 夏初七有些无言以对。 稍顿片刻,他突然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本座过两日回京师了。” 为了不看人家的闺房乐趣,夏初七一直半垂着眼皮儿,闻言蹙了下眉头,终是看向了床上的“美景”,认真的提醒,“大都督,你这伤势,还是多将养两日再启程好一些。” 东方青玄微微牵了下嘴角,唇角仍是笑意,“不妨事。如今本座受了伤,不好拖累殿下的北伐行程,自请回京。”说罢,他低下头,修长白皙的手指极为专注仔细地梳理着那名舞伎的长发,就好像他的眼睛里只看见了她,根本就没有注意还有她这个大活人一样。 既然如此,夏初七也不想自讨没趣儿了。 “那好,言尽于此,你歇着,我先走了。” 她拱手告辞,大步出了他的房间。 东方青玄缠在黑发的手指僵住,调过头来,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凤眸浅眯着,慢慢松开手,面色苍白的倒在了枕上,明显体力不支的样子。那两个北狄舞伎见状,大惊失色地用蒙语喊着他什么,隐隐听上去有像“诺颜”这样的发音。 他无力地摆了摆手,阖上眼睛,语调没有起伏。 “回去告诉大汗,我自有分寸。” …… 陈大牛领着大军启程开赴辽东了,在未来的日子,他将会在辽宁开辟他的主战场,而此次北伐战争的双线作战也再次拉开。按计划,陈大牛打辽东一线,赵樽则会深入漠北。 东方青玄因为受伤,在第三日返回京师。 这一天,天降大雪,赵樽率众将校一起送他。 建平城郊外,一辆黑漆马车慢慢驶来。 马车是锦衣卫事先准备好的。作为大晏的特务机构,锦衣卫的党羽遍布大晏各个角落,却只受命于东方青玄。而东方青玄只受命于洪泰帝一人,认真说来,东方青玄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的身份,比起不掌权的皇亲国戚更为矜贵。虽然军中的众将都不喜欢他,暗地里骂他是走狗是鹰犬,可却不得不慎重的对待他。 “大都督,一路慢行!” 一众将领拱手告别,看着东方青玄被人扶上马车。 夏初七骑在马上,就立于赵樽的身侧,看着他仍然苍白的面色,始终没有吭声儿。他却是看了过来,病态之中的样子,一颦一笑,竟如病中的西施一般,妖冶,娇媚,美不胜美。 “此去漠北,山高水远,青玄不能相陪了,殿下保重。” 赵樽看着他,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托东方大人福,本王自当安全回京。” “青玄对殿下,有信心。” 东方青玄笑,笑得灿若春花。 然后他靠在马车上,拉下车帘,闭上眼睛。 “起程。” 黑漆马车缓缓开动了,那一面“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的黑色旗幡在寒风中猎猎舞动,飘出一种极为凌厉的姿态。夏初七一直没有说话。从始至终,东方青玄一眼都没有看她。当然,她只是一名侍卫,也轮不到她与他辞别。可是,看着黑漆马车远远离去,她还是淡淡从唇边说了两个字……珍重。 远处的山林里,一群寒鸦被锦衣卫的阵势惊起,拍着翅膀,四处乱飞。城外众人一动不动,马车里的东方青玄紧紧攥着双手,没有睁开眼睛,亦是一动不动。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