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命中唯一的意义,多动听的情话啊,她低头轻笑,从前真是看走眼了,这人明明一点都不木讷。 “知道啦!如今有你和阿英伴着,我每天都很开心,看不见的时候,你也无需挂念我。” 她答应着,手上给他将散开的衣襟都整理好,便从他身上爬起来,站稳了又来拉他。 两个人到桌案边,她从底下的屉子里拿出一块令牌交到他手上,“这是国公府暗卫的调令,你拿去吧,枢密院如今声势渐起,你日后若身处权势漩涡中,手中没有信得过的利刃总归是不行的。” 晏清并未推辞,这些东西他接过来,正也将她的忧愁全都接过来,“此前在夜市上偶遇姜赫明仪,暗卫后来有传进来什么消息吗?” 她摇头,“姜赫自十岁那年后流落街头,暗卫掘地三尺也只找出来他直到十三岁的那三年曾化名小六跟随商队往返阿拜疆贩卖丝绸货物,但自离开商队之后,便再无论如何都再找不到任何讯息。更别提他是如何与明仪相识的,现在想想,这人突然声名鹊起被接回国公府那一年,简直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他听着只得先宽慰着,“他这样的人,想必不止一个化名,回头我自派人从他此前入伍的军中查,总会有结果的。” 二人说着话,外间忽地有脚步声跑进来,听着欢快地很,但临了还是停在抱柱后头,噘着嘴先喊了句:“阿姐,我教小厨房做了樱桃水晶糕,想要和你一起尝尝,你陪陪我吧。” 这埋怨的语气、谨慎的举止,晏清听得又想笑又汗颜,深觉确实不能再久留了,否则容易引起“内讧”。 他收好令牌与棋谱,从里间出来遇见扶英,仍旧规规矩矩地见了个礼,随即提步往宫门出去了。 回到御书房,方才还离门口隔着一段距离,便听里头奏折砸在桌案上“啪嗒”一声响! 门口正要送茶水进去的小内官立时吓得抖了下,定了定神,这才要迈步进去,身后有人上前来,立在面前,说:“给我吧。” 晏清端着茶水进去,皇帝正仰面靠在宽大的御座上望着虚空出神,听见声响朝这边撇过来一眼,“你回来啦。” 晏清嗯了声,又问:“皇上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相处了一些时日,他的品性才能皇帝都看在眼里,如今已经越来越不刻意避讳着他了,伸手指了指那本被摔在桌案上的奏折,“上回郴州遇刺一事,那边的官员查出来的结果,你看看吧。” 晏清依言拿起来,快速扫过一遍,眉间微微蹙起来,“丹云山盗匪?” 皇帝轻嗤一声,“那群盗匪屡禁不止,确实是那附近的大患,当日的刺客中也有几个查实有曾经为匪的经历,但就凭这一点,不足以证明就是那群盗匪鬼迷心窍,潜进姜家的宅子,钱财不要却专要朕的命。” “皇上既然心中存疑,便驳了这折子,教他们继续查就是了,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气大伤身。” 皇帝面上却一时颓然,“查不到了,就此结案吧,” 晏清诧异,“这又是为何?” 皇帝转过脸来瞧他片刻,忽地一指他身后书架,“你去那边第三排第四格上取一个楠木盒过来。” 盒子取过来后,他教晏清打开,从里头抽出一封文牍递给他,“刺杀之事发生时,朕就有怀疑之人,只是早先用尽了法子周折,除了这一点捕风捉影的消息,半点实证都没有寻到,而这次刺杀果然也如出一辙,那个老狐狸,藏得太深了。” 可不就是藏得深,就连拿他儿子的命都没能教他漏出半点破绽! 晏清看完了信笺,心中顿起惊涛骇浪,“皇上怀疑雍候早有不臣之心?那......” 他顿了下,心中已隐隐有些猜测,但还是作急切状,问:“那又为何还将明仪郡主赐婚与姜大人,奴才不敢隐瞒,先前奴才曾于去岁皇上的生辰宴当晚,远远在夜市上见过二人举止亲昵,丝毫不像只是被一纸婚书捆绑到一起的人。” 皇帝听着果然不觉得意外,“朕也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但其实明仪当初觐见,他起先并没有觉得有何异常,不过是个自以为聪明的姑娘怀着一腔热血想要救自己的家人罢了,真正超出常理的,是那份置徐良工于死地文牍。 那份文牍使皇帝头回意识到,姜赫或许并不忠于国公府,甚至可能和皇后是死敌,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姜家的公子卖了姜家皇后的人,转身和有不臣之心的雍候扯上了关系。 既然赐婚之事本就是明仪提出的,那何不顺水推舟,俗话说,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原道是每个人都在那一场博弈中将这位皇帝当成了个可以任人蒙蔽的傀儡,殊不知这位少年皇帝从生来就属于这座残酷的宫城,他的血脉里就蕴含着搅弄风云的力量,哪怕龙潜于渊,也绝不是其他任何人可随意比拟的。 晏清抬眸望了皇帝一眼,胸怀中陡然有千斤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