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于众人眼前了,你何罪之有,起来吧。” 她说着唤了声纯致,吩咐道:“今日晏七护驾有功,下个月月例加一倍,你记着些。” 纯致应声道是,用银子赏赐下人实在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晏七恭敬谢恩,既庆幸自己于她而言只是个寻常奴才,却也晦暗于自己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个寻常奴才。 ☆、第二十八章 一场雪断断续续一直下到月中那日早上也未见放晴,外头冰天雪地不宜出门, 偏殿里的箜篌乐声复又飘扬了起来。 今日是晏七该要往太医院瞧伤口的日子, 没了他在一旁细心看顾,扶英在书桌后头更加坐不住, 书本拿在眼前只觉得那上头的字怎么一个个尽都是会动的,瞧得她头晕眼花, 一个劲儿只想睡觉。 煎熬了大半早上,眼瞧着时辰也快差不多了, 便也不拘那许多, 丢下书本径直出了门。 刚出来在廊檐下没走几步, 正瞧见徐良工领着两个小内官,一人怀抱好几卷画轴也要往东偏殿去, 她一时好奇,便停下步子等了等, 问:“大监是要做什么去, 他们怀里抱得是什么呀?” 徐良工行到近前见了个礼, 含笑道:“待明年开了春儿便该是皇上三年一大选的时候了, 朝中官员先呈上来了些适龄小姐们的画像,奴才这便要送去给供娘娘过目, 若能得皇后娘娘青睐,也是那些小姐们和她们族中的福气。” 皇帝方成人不过两年多,后宫相较定规而言尚且还空乏的很,三年一大选也是祖宗旧制没有特殊情况更改不得,既然总要有新人入宫, 选些知根知底的进来,一来能帮衬些皇后,二来也是对底下忠心耿耿的那些官员的一种赏赐,三来,则是知根知底也就意味着安分守己不敢造次,总归是比旁的不相干的人要省心许多。 扶英噘嘴噢了声,皱了皱眉,“皇上明明是阿姐的夫君,阿姐却要给皇上选妃子,也不知这是什么古怪道理......” “小姐万万不可这么说。”徐良工忙冲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皇上与皇后娘娘,是为夫妻也是为君臣,为妻者需以夫家为先,为臣者则需以君王为先,而无论是为妻还是为臣的身份,娘娘为皇上填充后宫在旁人眼里都是本分,若不做,难免遭人诟病落人口实。” 他虽这样开解了,扶英心中却仍是为阿姐不顺意的很,一扭身边往偏殿去边低着头嘀咕了句:“早知道做皇后这么无趣又憋闷,爹爹当初就不该非让阿姐进宫来!” 那两句小声的嘀咕落在寂静的庭院里也足够引人耳目,底下人听见了尽都是面面相觑,不敢流露出什么来,便将头埋得更低,唯恐教徐良工寻到丁点儿错处。 但真正进了偏殿里见到皇后,扶英却不会将那些愁绪展露在她眼前,笑眯眯从画柱后头转出来,甜甜喊了声,“阿姐,我做完功课了,才这么一会儿不见,就想你想得厉害呢!” 她一向嘴甜的很,偏偏那些个甜言蜜语从她口中说出来倒教人怎么都听不厌。 皇后今日未舞剑,而是与乐师一同坐着,手下一张焦尾古琴,乐声清越混合着箜篌一齐飘扬在高阔的大殿中。 见扶英进来,她便止了手下的动作,抬手招呼扶英过去,一指旁边的乐师,道:“你前两天不是说想学箜篌吗,雁南是宫里技艺最好的乐师,你若是想学,便跟着她吧。” 扶英听着便侧目去打量人家,乐师正起身朝这边福了福身,“奴婢许雁南拜见二小姐。” 那看起来便是个温婉娴静的人,扶英也觉得喜欢,这才乖巧点了点头,心满意足的应下了。 徐良工等在一边,待皇后交代完扶英那厢问起他,他才上前几步回话道:“官家小姐们的画像都呈上来了,特来请娘娘过目。” 他回着话,听皇后嗯了声,便吩咐身后的两名小内官将画轴先且放到一旁的桌案上,随即两两拿出来一并在皇后面前打开来,他则立在一旁,向皇后说明那是哪家的小姐,性子如何,会些什么,并家中官员在朝堂中所处何位,再由皇后考量,究竟留下谁又驳回谁。 晏七回来的很是时候,前去偏殿寻扶英时,正碰上这等繁花渐欲迷人眼的场面,扶英笑眯眯招呼他去那边站着,教他一起看那些美人图,不时回过头问:“你觉得这个好看吗?你觉得那个的面相是真的和善吗........” 他也不好公然出声,又挨不住她追问,只好屈膝下来凑到她耳边悄悄答话。 打头的是位中书侍郎家的小姐,其父身在要职却不至于权势过大,女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