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容有十万大军,庾璟年的两卫兵马名义上六万,实际上只有五万,加上他在怀阴城收拢的残兵败将,也不超过六万人。六万对十万,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再说兵员素质,庾璟年的军队虽然是皇家十二卫之中的精锐,可是全都没有经历过大型军事会战的考验。而独孤容的军队则常年与北魏交战,经验丰富,这样的形势若是硬碰硬,等着庾璟年的就只有一个“输”字。 徐州纵深几百里,重要的城市十几个,庾璟年故意佯败,独孤容每占领一座城池,都要分兵拒守,而庾璟年早将城市中的人口粮食一一运走,独孤容得到的不过是一座空城而已。 这样攻无所克,掠无所得,从北徐州到南徐州,北燕军队战线拉得极长,又加上客军作战,北燕国内又在忙着清洗旻文太子的势力,对于独孤容态度暧昧,北燕军自然难免士气低落。 反观大晋军,虽然连战皆北,军队却没有什么损失。此消彼长,庾璟年就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一鼓作气消灭独孤容的主力部队,从而反败为胜。 当然这条计谋说起来简单,执行起来却绝不容易。需要部队指挥官拥有良好的大局观和敏锐的捕捉战局的能力。这不但要有非凡的智慧,更需要超凡的勇气,否则单是国内舆论的压力,一般人也受不住。 这和庾璟年当年单独防守一个当阳城可不能同日而语,若是庾璟年真能在此战之中取得胜利,那么他也就能真正跻身于名将的行列中了。 不过至少在沈沅钰看来,庾璟年完成的还不错。一系列的调兵遣将已经越来越纯熟了,也越来越深沉内敛能够沉得住气了。 这个男人,正在一点点的成长,早晚有一天,他会成长成一棵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沈沅钰深信这一点。 沈沅钰为庾璟年担着心事,却也于事无补。只能盼着未来的夫君早日战胜敌人归来。 再说沈沅璧到了正房,倒也行规矩步,不敢有丝毫逾越,沈沅钰也就把她丢给贾嬷嬷操练,自己不去管她,只跟着蕊心学些处理情报的方法。 如今沈昀作了宗子,终于能够接触一些家族的核心机密。而他的书房明志堂中,情报来源也更加丰富,级别也更高。 这一天沈沅钰叫蕊心拿出一些北燕的情报来看。沈沅钰看得都是现成的情报,沈氏立族百年,在北燕多地,尤其是长安,设有许多收集情报的所在,族中也有一位执事是专门掌管情报的分析和整理。 蕊心看了之后有些吃惊地道:“谏议大夫姚晃被投入了监狱,这已经是这短短半个月来第六个被投入监狱的北燕高官了。” “第六个?”沈沅钰也是吃了一惊。就看见写着这一条情报的纸上还有一行别人加注的标注:姚晃,曾任太子洗马,旻文太子心腹之一。却是沈昀的笔迹。 沈沅钰吃了一惊:“北燕这是在清洗旻文太子的班底?” “正是如此!”沈昀一身白衣,意态娴雅地走了进来。在沈沅钰的对面悠然坐下,道:“北燕近几个月来清洗的官员不是旻文太子昔日的旧部,就是旻文太子的政治盟友。如今民间传得沸沸扬扬,都对旻文太子的遭遇寄予极大同情。旻文太子也是一代人杰,想不到树倒猢狲散,他刚刚一死,拥趸们就遭到了政治清洗。” 沈沅钰微微一怔,这段时间她忙着关注徐州的战况,对北燕的关注并没有那么热衷,所以并不知道详情。她便问沈昀:“顺圣皇后和庐陵王慕容齐清洗的都是哪些人?” 沈昀报了一大串名字,足有二十好几个官员。 沈沅钰喃喃道:“慕容齐如此大张旗鼓地清洗旻文太子的人,是不是有点太过了。难道……”她震惊地看着沈昀道:“慕容齐在北燕的地位和旻文太子相比天差地别,按说不应该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这一次的清洗这样顺利,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沈昀对她的敏锐反应十分赞赏。“不错,你接着说下去。” 沈沅钰得到了父亲的鼓励,更显得信心十足,她站起来在屋子里缓缓踱步:“这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就是旻文太子的父亲——烈武帝!难怪慕容齐一个小小的王爷能动得了八大柱国之一的元家,因为他背后有这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为他撑腰!” 她看着沈昀道:“我没有猜错吧?” 沈昀无奈地点着她的额头:“是,你猜的很对!咱们哪个又能比得上你聪明?”家族中执掌情报的执事通过各方面的情报推断出慕容齐背后的支持者就是烈武帝,但是那是在掌握了许多绝密信息的前提下,沈沅钰能够通过只言片语想到这一点,是值得沈昀为他骄傲的。 沈沅钰嘻嘻一笑,复又在椅子上坐下道:“这么说,旻文太子和他的父亲烈武帝之间恐怕早就是矛盾重重了,咱们把旻文太子弄死在大晋境内,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有时候这人太精明太能干了不是一件好事。尤其这个人还是二把手的时候,如今北燕上下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