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胡县令已经写好了折子,就等着送上去了?” “你又知道?”元光耀有些诧异,但又觉得这是应当的——就连长安城里的局势都能提出一二三条应对姿势的人,怎么不能想出胡县令会采取的措施?“的确是这样。我去县衙的时候,胡县令已经拟好了折子。” “您看了?”元非晚问,语气却是肯定。 元光耀果然点头。“胡县令按律办事,本来也没什么不能看的。他告诉我,他会赶在城门关之前送出去,那么以后就算谁说情都没用了。” 元非晚敏锐地察觉到,这中间漏掉了什么没说。“胡县令知道有人要来说情?”以她二叔心比天高的脾性,胡县令本来就不用卖他面子吧?那不就只能是……“胡县令知道咱们府里分家了,所以才这么说?” 如此一来,不管是黄素还是老夫人,都没法再找元光耀了——因为找了也没用——谁能把一封已经送往长安的折子截下来? 元光耀又点头。“都到了这种时候,我还能不说?”到底是面子重要,还是家人重要啊?而且话说回来,和一个通奸犯有扯不清的关系说不定比上有老母却分家更丢人呢! 这下元非晚彻底明白了。估计胡县令原本就觉得元家的状态不太对,这才借着元光宗出事的当儿核对一遍,省得给自己留下祸患。 “胡县令如此精明,我看这事儿影响不到他年后的升迁。”一直旁听的顾东隅这时插了一句。 没人反对,大家心知肚明。 顾东隅挨个儿看了元家父女一眼,继续道:“不过我觉得,刚才元大有句话说得很对。这事儿落到吏部郑珣毓手里,某些人就得考虑额外的惩罚了。” 这事儿元非晚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由投过去好奇的眼神。 顾东隅接收到这种疑惑,便详细解释了下:“郑珣毓这个人吧,我和你阿耶都认识,不过不能算熟。他性子直,又管着一大堆人的升迁调动大权,实在是很能得罪人。说句难听的,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不甩……我想想,当年他做谏议大夫时,就没少上折子参人。” “……那他怎么还在长安?”元非晚忍不住问。照这种脾性,难道不是分分钟被皇帝贬谪的节奏吗? 这话问得十分技巧。不是为什么能升官,而是为什么还在长安。是因为联想到了被贬的元光耀和他吗……顾东隅不免多看了元非晚一眼。“原因很简单。他不拉帮,也不结派,只听圣人的话,一心为圣人做事。” 元非晚只能说,这回答不出她所料。就算郑珣毓再会得罪人,只要他自己够小心、皇帝又相信他,那就一定能保住。留在长安算什么?升官也是分分钟的! “这位郑大夫……”她慢慢道,“早就不是郑大夫了吧?” 这话换别人听可能要懵,然而听出言外之意的顾东隅眼里显出了极大的赞赏。“没错,他现在是郑尚书。” 元非晚缓缓地出了口气。“所以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只需要等着瞧好了。”这回二房死定了,不枉她放出去的消息! “没错。”顾东隅点头。“而且,真要说起来,我怀疑,七殿下和郑珣毓说不定正是脾性相投呢。” 这话听着是神来一笔,但元光耀和元非晚瞬间都认真了起来。 因为如果这是真的,那就很能解释为什么萧欥满口保证他一回长安就能把元光耀和顾东隅两人调回去!因为如若皇帝很是信任郑珣毓,那郑珣毓提拔谁、贬谪谁的意见就能起很大的作用! 萧欥是个务实派,郑珣毓听着也不像是浮夸的人,说脾性相投,倒还真的有可能。但问题在于,郑珣毓是个皇帝党,怎么会和萧欥走到一起呢? 这就有好几种可能了。其一,郑珣毓并不知道萧欥想要夺位;其二,不管郑珣毓知不知道萧欥的意图,他都是任人唯贤的一个人;其三,就是郑珣毓已经倒向了萧欥一派……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