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追踪阵里看到的东西,听到的声音,目前为止他一个人都没说,也不打算说。事情没确定下来没个断言之前,知道的人越多风险越大。因为他直觉他们这伙人正在面对的,是个厉害角色,说不准,还是很早以前就埋下的旧怨,宿敌见面,分外眼红,旁人不得插手。 蹲久了腿麻,陆惊风拍拍手,猛地一站起来大脑供血不足,下盘有点不稳,斜下里伸出一条胳膊,虚虚地扶了他一把。 陆惊风倏地转身,拉住那条胳膊往前一扯,以肘格挡因惯性扑上来的胸膛,手里的狗尾巴草一下子怼到来人鼻子下,调皮地搔了两下:“林少学什么不好学偷听。我手里这要是把匕首,你就一命呜呼血溅当场了。” 鼻子一阵刺痒,林谙另一只手空着,将胆敢拨老虎胡须的某狗尾巴草一掰一折,再随手一弹,弃尸荒野。 “没偷听,光明正大地听。”他的目光溜到陆惊风攥着他手腕的爪子上,神色有点不自然,“怕你借着打电话的幌子,直接就下山了。” 被一语洞穿心思的陆惊风沉默了两秒,皱着脸放开人:“不是,你那共情的本事是不是不光对灵体有用?对人也……?” 邪性!他怎么看出来我想溜?我就是两秒前才刚刚灵光一闪而已!传说中的读心术? “别慌这走,休养两天,再趁这个机会把那个时不时短路的焚灵业火看一下。”林谙也不多废话,揪着他领子就往回扯,“林天罡如果也都看不好你这个毛病,基本就没得救了。” “早就没得救了。哎,我自己会走,你松手。”陆惊风脚下顿住,不肯就范,“好好说话。” 林谙依言松开,某人看了他一眼,扭头就往反方向跑。 “我真没事儿,回去睡两觉精神就起来了,无亲无故的总赖在你们家算怎么回事儿?而且我一堆事儿忙着要弄清楚,没空搁这儿跟你瞎耗。你也是,休息好了就跟茅楹回去上班,真当这岗位养闲人的?白拿工资不做事?我下山先去一地儿看看……” 陆惊风边说边闷头往外走,还没到院门口一道黑影掠到跟前,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儿随便往哪儿一杵都跟堵墙似的,压迫感逼人。 “试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没得救?” “试了,刚开始两年什么法子都试过了。”陆惊风撩起眼皮,面色沉静,他双臂环胸,拎起嘴角哂了哂,“难不成还得试试你那个‘十全大补汤’?放过我吧林少,别折腾了,那味道,我真害怕。” 林谙抿了抿唇,还想再说什么,身后乍然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老年烟嗓,亮如洪钟。 “什么‘十全大补汤’?给我也来一碗补补?” 这声音就算碾成齑粉泼进灰里滚一圈,陆惊风都能一耳朵听出来,登时一激灵,探出半边身子:“师父?” 陆惊风那个不着家的师父? 闻言,林谙转过身,打眼先看到前面一身长袍的林天罡,联袂而来的是一满头银发的老大爷,不对,应该说是位极其讲究的老绅士。 老绅士大热天的也穿着一身笔挺西服,西装马甲的口袋里延伸出来一根怀表的银链子,表链规规矩矩地别在马甲第三个扣眼里。腰板儿也很直,不见半点他这个年纪会有的佝偻,臂弯里挂着根黑棕色的木头拐杖,戴一副玳瑁老花镜,面上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