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除夕前一天,唐朦从拉萨回到荣城。 返程的航班信息,她只告诉了唐胥一人。下午4:30左右,唐朦拖着行李箱站在机场门口左右张望,却并没有看见唐胥那辆熟悉的座驾。 从小到大,唐胥都是个极有时间观念的人。她担心他在路上有意外,于是拨通了唐胥的电话。 “哥,你在路上吗?” 唐胥说:“过年,路况太糟糕,你恐怕要再等我一会儿。” “嗯,没关系,你慢点开车。”唐朦挂了电话,正准备找个温暖的咖啡店坐着等唐胥,却意外看到了顾钰墨的父亲顾鸿夏。 总不能视而不见吧,唐朦只得朝着顾鸿夏挥挥手:“顾伯伯。” 顾鸿夏见到唐朦,仿佛也很意外,笑着走近:“小朦?这么巧。” 唐朦笑了笑,道:“您这是出差刚回来吗?” “不是。”顾鸿夏说:“送一个老朋友回葡萄牙。你在这里等什么,今天路上交通不好,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唐朦笑着摆手:“不用了,我哥哥还有一会儿就该到了。” 顾鸿夏却已经不由分说替她打开了车门:“走吧,我送你到市区,顺便再帮你通知唐胥在那里接你,行吗?” 顾鸿夏想得这样周到,唐朦哪里还好意思再继续,抿唇朝着他笑了笑,弯腰坐上了车。 唐朦怎么也想不到,那一天,竟会是她漫长疼痛生涯的开端。 交通真的太堵了,车子一路开开停停,唐朦偶尔打开车窗探头望去,那长长的车水马龙漫漫不见尽头。 唐朦关上窗,手撑着头,无声地叹息了起来。才刚刚回到荣城,她却已经开始想念起拉萨的宽广和闲适了。 唐朦是个内心没有太多好胜心和欲望的女子。独自一人待在陌生之地从来不会令她觉得不安,像如今这样与顾钰墨的父亲同坐一辆车才会令她觉得拘束怪异。 她与顾鸿夏无话可聊,又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为了避免尴尬和冷场,唐朦头靠着车,闭着眼轻轻打起了盹来。 她在不时停顿的安静车厢里做起了一个又一个美丽深邃的梦。 她梦见了父母,梦见小小的唐朦。新年,他们一家四口去老街看纸灯,父亲将她抱着坐在自己的肩膀上,母亲牵着她的手,哥哥唐胥挤进人群里去替她买她最爱吃的棉花糖。 她还梦见了眉生。梦见眉生在红酥阁里教她功课,梦见眉生总是嫌弃她笨,却每次都会将答案为她讲解地格外详细。梦见她们坐在红酥阁里听歌,说心事。 然后,她梦见了顾钰墨。她梦见他微笑着站在拉萨的那场突如其来的太阳雨里,他们的心一下子贴得那样地近,他唇边的那两个梨涡真是可爱,看得她渐渐朦胧了双眼。 那些梦真是美好。 花瓣一般触手可及的馨香记忆,唐朦在梦里一直在笑。 1月,寒风肆意地吹过这一座人满为患的城。 高架路上,唐朦靠着车窗,唇间凝固着一抹极甜的笑容,眼角有湿润的水光轻轻滑落。 1月28日,离这一年的除夕还差一天。 唐朦失踪了。 那一天,唐胥绕着机场来回不下数十次,打唐朦的电话打得他的手机两次因为没有电而自动关机。 足足四五个小时,唐胥始终找不到唐朦,情绪频临崩溃。 深夜11:00,唐胥接到了顾鸿夏的电话:“小唐先生,找妹妹找得心急了吧?不如去李洛先生下榻的饭店去找一找吧。” 皇廷酒店的顶层套房里一片漆黑。唐朦是被那一阵格外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的。 她头昏脑涨地从床上坐起身,双脚刚一着地就听到一个男人口中发出的闷哼声。 她惊得瞬间清醒,凝着眸看去,竟看到浑身未着一缕的李洛背朝着天睡在地毯上。而她自己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