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她握住顾钰墨安静平放的手掌,说:“顾钰墨,我愿把我一生中所有的运气都给你,只要你能够平安醒来。” 窗外,是个月色圆润的十五之夜。 月是圆满的。 阴晴圆缺,曲曲折折,总难以圆满的,是人生。 * 顾钰墨的意外,同样也掀起了张小曼心中深深掩藏着的悲喜。 她回到水上居没过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顾鸿华的声音,“睡了吗?” 张小曼起身开门,看着门外面色疲惫的顾鸿华,“有结果了吗?” 顾鸿华走进屋子,脱去外套,“目前只能判定是车内线路断裂造成的自燃,是不是人为还有待查证。” 张小曼轻轻点头,递给顾鸿华一杯热参茶,“但愿钰墨能够平安无事。回来的路上,我听眉生说钰墨之前来找过她。这两个孩子从小关系亲厚,眉生心里怕也是充满了愧疚。” 顾鸿华应了一声,拉着张小曼坐到自己身边。他轻轻闭上眼睛,“累了,我在你这里坐一坐就走。” 张小曼沉默一阵,说:“主卧的床很大,我叫人给你再准备一床被子。” 顾鸿华睁开眼,仔仔细细地凝了妻子许久,微笑颔首,“好。” 他们夫妻20多年,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而是很少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同睡一张床过。 顾鸿华大约真的是累了,刚沾床没过多久便已经睡着。张小曼转头,静静地看了他一阵,随即又转开眸看向了窗外,秋波弄静谧而婉转的夜。 那是一种格外奇怪的感觉。 每每她想要尝试对顾鸿华好一点,栾倾待就会突然从她心底最隐讳的地方冒出来,唤醒张小曼心中最深长的记忆。 她想起在香港念书的第二年,栾倾待站在人潮熙攘的尖沙咀,指着不远处橱窗里的一件王薇薇婚纱,大声对她说:“张小曼,总有一天,无论彼时你在哪里,我一定会带着一套那样的婚纱,求你嫁给我。” 后来,张小曼的确是穿上了王薇薇订制中最奢华的一件婚纱,只可惜她嫁的,却并不是那个在22岁那一年令她感动幸福得热泪盈眶的男人。 第二天早上,夫妻两人同时走进饭厅。顾云礼从报纸间抬头,看向他们,苍老眸间有极不明显的诧异。待两人坐下后,顾云礼先向顾鸿华问了顾钰墨的情况。 听到他说顾钰墨没有生命危险,顾云礼才放下心来。他转眸看了眼正替丈夫盛着粥的张小曼,说:“昨晚也辛苦你了。” 张小曼觉得自己大概是耳朵有了幻听,她端着滚烫的粥碗,有些错愕地看着顾云礼。 身旁,顾鸿华轻笑了笑,从她手上接过粥,“眉生还没起床吗?” 顾云礼说:“眉生一早就带了早点去医院了。” 医院里,唐朦守了顾钰墨整整一夜。顾眉生来的时候,唐朦刚刚醒来,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听到眉生说:“我给你带了干净的衣服和洗漱用品,你先去洗个澡,出来可以吃早餐。” 唐朦点头,拿着衣服走进了卫生间。 半个小时后,她换好衣服走出来,病房里已经不见了顾眉生的身影。唐朦看了眼墙上时钟,知道她已经赶去银行上班了。 茶几上品种丰富的早餐,唐朦心中感激顾眉生的心细如尘,走到沙发旁坐下,慢慢喝起了粥。 她实在不知道顾子墨是什么时候走进病房的。 顾子墨其实也没有进来,他只是站在病房门口,望着沐浴在温暖阳光下,头发湿润,五官精致得像洋娃娃的唐朦。 “看来,是我低估了你对他的感情。” 唐朦抬头看着顾子墨,随即又低下头,声音清冷,“与你有关吗?” 顾子墨沉默一会儿,终究还是迈步走进了病房。他先是在病床旁看了一会儿顾钰墨,然后转身看向唐朦,“你知道吗?我是做汽车工业出身的。汽车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发生自燃,我比任何人都清楚。”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