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守漆黑的眸子落在她身上,闪着若有所思的光芒:“没想到你在赌石方面懂得还挺多。” 苏青荷干笑:“做相玉这行的,自然懂得些。” 有这么一块翡翠压底,苏青荷一整天绷着的神经,陡然放松了下来,见那白沙皮仅有差不多五公斤重,心想要不直接抱回客栈?只是这一路,会不会有些不太雅观啊。 殷守似看透了她的想法,站起身来道:“别着急,这石料先存放在这儿罢,我带你去看看宅子。” “不会吧?这才一天,这么快就找到合适的卖主了?”苏青荷简直震惊。 殷守勾起嘴角,语气淡若秋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当然是竭力尽快办好。” 古意兄妹还在看石料,古韵听说他二人要去看宅子,兴奋地欢呼一声放下石料便跟了上去,古意亦无奈地摇头跟上。 从玉石街只走了约一刻钟,穿过永安和临安两条街,走入一条只够一辆马车行驶的小巷,墙头上爬满了从别人家院子里探出头来的槐花、紫丁香,一路走过,衣袖沾香。 带路的殷守在一家三进的四合院门口停下,叩响了金柱大门上的铜环。 苏青荷环顾了下四周,显然是刚建好不久的新房,墙漆都是粉新的,门口摆着两座翘首以盼的小石狮,门板两侧刻有“忠厚传家久,诗书济世长”的门联,从巷子尽头走出去应该是仅次于永安街的第二大商业街,沿街便是小的菜市场。 找到这么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实在是不容易,殷守诚然是费了不少心的。 苏青荷心中感激,暗暗将这份人情记在了心里。 过了一会,大门缓缓被打开,一位中年男子迎了出来,清清瘦瘦,穿着干净规整,一副儒雅书生气,笑呵呵地先和殷守打了招呼,热情地招呼她几人进门。 四合院的正房是前廊后厦,后有罩房。东西厢房南边的花墙子中间有一座垂花门,门内是四扇木屏风,东西厢房都有抄手游廊,与垂花门相通。 正房与厢房之间,有圆月亮门儿,可以穿行。外院,东西各有一道花墙,中间是月亮门儿,院子里许是平时疏于打理,长了不少杂草,不过几株两米多高的西府海棠长得郁郁葱葱,十分茂盛。 贺先生领着他们穿过宅门,垂花门,抄手走廊,经过厢房、圆月亮门儿、耳房,来到了正方大厅,这一路谈笑,也相当于把整个宅子都看了一遍。 进入大厅落了座,贺先生亲自给他几人沏茶,开始介绍起了他自己。原来这贺先生是兖州城有名的西席先生,专门做达官贵人家的私塾,桃李可谓遍布整个兖州。此次匆忙卖宅子,是因被京城东淮侯府相邀,推拒不得,只得变卖刚购置好的新房,携家眷北上。 两盏茶的时间,几人寒暄得差不多了,价钱也都在寒暄中谈妥当了,连带那些全新的家具,那位贺先生总共只要了三千五百两,这估计也是看在殷守的面子上,卖了一个人情价。 贺先生呷了口茶,慢条斯理道:“其实在下还有个小小的请求,还望苏姑娘能够答应。” “贺先生请讲。”苏青荷忙道。 “我此次携家眷乔迁京城,说是当入幕之宾,实则也是寄人篱下,不便把仆人随从全带过去。有位跟了我多年的老仆,为人老实本分,还烧得一手好菜,她们孤儿寡母,我这一搬走,她们也无处可去,还望苏姑娘能够将他们留下,月钱什么的,都好商量。” 苏青荷听了倒是轻出一口气,养两个家仆而已,跟贺先生这番人情相比真心算不得什么。何况这整个宅子足有近四百平米,她和小包子哪里住的下,也正需要请家仆来打扫。 苏青荷忙笑着回道:“这还什么请求不请求,这算是帮了我的忙了。” 随后,苏青荷将银票如数交给了他,同时拿到了房契和地契以及大门钥匙。几人临走前,贺先生又叮嘱了一遍:“明日日我便要启程上京了,这宅子我已交人里里外外打扫了一边,床褥也都换上了新的,苏姑娘如果方便,今日便可入住。” 苏青荷自是连连道谢。 走出宅门,古韵凑到苏青荷身边,无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