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正蓄势待发,摆明了全力阻止南蔚再往前一步。 南蔚回过头来,看到战傀面壳下幽蓝的两朵火焰摇曳了一下。 他微微一笑:“我不跑了。” 战傀根本理也不理他,身上又一个炼阵激活,仿若有无数剑雨从天而降,向南蔚落去。 但战傀紧接着就呆在了原地,因为前方压根就没有了南蔚的身影,反而是更远一点的周天万宝阵那生门处,人类少年踉跄的步伐十分明显。 守阵战傀:“……” 南蔚站在生门的位置里,一手背在身后,早已捏住了先祖洞府的传送玉符。但见守阵战傀竟真的止步于生门之外,只呆在那儿一动不动,南蔚松了口气。 洞府玉符是他的杀手锏,但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使用。一旦传送回到先祖洞府里,就意味着他又回到了南华宗的地盘,而手腕上的追踪标记可还没消失呢! 等待片刻,确定守阵战傀再无攻击意图,南蔚就发现自己全身汗如雨下,不知何时衣服全部湿透了,服用玄血丹以后的后遗症似乎已初现端倪。 守阵战傀忽然往这边跨出一步,巨大的身体投下一片阴影,脚步踩在地面发出哐哐的响声。 南蔚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它。 守阵战傀就又停下来,咔哒咔哒地动着面壳,俨然在说着什么南蔚听不懂的话。 南蔚无从辨认,也没有精力再去弄明白,透支过后极致的疲倦和伤痛的卷土重来,让他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我知道你有了意识。” 但面上他却未露声色,还是笑眯眯的。 “我知道只要我到了这里你就无法继续,所以你才会使劲阻拦我。” 大约是在不知多少年岁的呆然中,守阵战傀生出了意识,但傀儡毕竟只是傀儡,论是机智狡猾来,怎么也比不上人类。 南蔚也是从它的一举一动里,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 “我好困,先睡一觉再说。” 既然目前安全无虞,南蔚决定先让自己舒服些。至于其他的可能性,南蔚现在无暇再去思考。他一边放任自己沉入睡眠里,一边下意识地运转起了《一气培元诀》。 恍恍惚惚的,南蔚好象又进入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梦境里。 他高高坐在属于尊者的宝座上,底下则跪着一个人。 那人有张熟悉的脸孔,并不是登峰造极的美貌,却在眼波流转间多了几分丽色。 在梦里,南蔚有些不记得对方的身份。他只知道自己百无聊赖地听着那人汇报着什么,那人说了很多很多话,他却似乎一个字也没有听进耳中。 最后那人也停了下来,用一种无奈又哀伤的眼神,专注地凝视着自己。 被那样看着,久而久之,南蔚仿佛都生出一丝“我对不起他”的错觉。 直到他终于听到了那人在说什么。 那人说:“师尊……” 南蔚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擦了把脑门上的汗,四肢一直到骨缝里都是一片酸痛,之前服用的其他丹药残留的药性倒是帮助了伤势的愈合,只是南蔚却怔忡了一会,才暗自不悦:怎么又梦到孽徒了! 说起来,他收徒一则是宗门要求,二则是为了自己方便,三则纯粹瞧中了最好看的那一个,不管哪一种都谈不上对徒弟关怀备至,甚至自从徒弟入门之后,南蔚自己的大小琐事都交给了他去做。便是在最初徒弟修为不高的时候,南蔚也只冷眼旁观他硬着头皮顶上,瞧着他被人刁难,从未给予过一点帮助。 所以南蔚才格外百思不得其解,那孽徒究竟是搭错了哪根筋,竟不管在那儿都言必称师尊,全心全意地把他放在第一位。 哼,本尊居然能教出一名无私的弟子,真是滑天命魔宗之大稽! 然后南蔚才发现守阵战傀竟然坐在对面! 即便是坐下之后,这战傀依然是一个庞然大物,足有南蔚的数个大小。它大约本来想要盘起腿,但碍于那工程量实在浩大且艰难,最终守阵战傀只是直着双腿坐着,面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