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着,好端端的何必要杀她,还牺牲了近身侍候的人。安阳不是傻瓜。 想到这里皇帝又问:“确定是这三人,不会有错?” “应该不会错,臣仔细调查过,几个人都这般说,想来对得上。” “那石榴和石竹平日在延禧宫兼的什么差事?” “是两位公主的粗使宫女。” 是安阳和安宁的人?皇帝坐在那里,淡淡的奇楠香味钻进鼻子里。这里是佛堂,终年香味不断,一走进这里总能令人心境舒畅开阔。 但此刻皇帝的心情却有些不能平复。宫里出了杀人灭口的事情,查出来和他的两个女儿都有牵扯,足见此事之大,并非他一开始想的那样。 两位公主是否与此事有关还不得而知,但皇帝知道,一定有一个成年人,在幕后操纵这桩事情。 “那三人的尸首现在如何,可都保存完好?” “石榴和石竹因是吊死,样貌还算完整。那碧莲落水而亡,想是摔下去的时候被湖底的石头撞着了脸,有些面目全非,只能看出从前的轮廓样貌。” 当真是巧合?皇帝皱起眉头。这样一来让知薇辨认的可能性也变得小了许多。那两个显然只是听吩咐的,碧莲才是关键。但她死了,并且毁了容,尸首存在的意义已然不大。 皇帝打消了让知薇认尸的念头,反正也看不出所以然来,何苦吓着她。 看着底下跪着回话的莫仁杰,皇帝的心中有了更多的打算。延禧宫,看来并不如他想像的那般平静。 此刻的延禧宫确实风云诡秘,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良妃的房里,三公主安宁跪在她的床前,满脸都是泪痕。她小小的身板不住地瑟缩,显然已跪了多时。但良妃一点叫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整个人乌云罩顶,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安宁很怕这样的母妃,这代表着她正在生气,并且非常生气。 她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从碧莲失踪起她就知道事情闹大了,后来石榴和石竹双双吊死在屋里,她便吓得没了魂儿。 到底才四岁多的孩子,虽见多了宫里不为人知的一面,可心智还是稚嫩。且安宁并不知知薇对于皇帝意味着什么,只当她是个寻常宫女,这才敢下此黑手。 现在帮她办事的人都死了,她那一颗心简直像被扔进了油锅里,煎熬得不知如何是好。 母妃让她跪着,她便不敢起来,眼泪流个不停,将两只眼睛弄得肿成两个小核桃。膝盖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可她还是咬着牙坚持着。她生怕母妃会放弃她,会只疼爱姐姐和小弟弟而不要她。若事情闹大被父皇知道了,她的下场只怕会很惨。 饱受惊吓的安宁,这会儿当真成了惊弓之鸟。 良妃看着下面跪着的女儿,心里着实心疼。可她没办法,这会子不硬起心肠令她长记性,往后这种事情便会层出不穷。 一次两次皇帝可能会网开一面,但次数多了便不好说了。她是公主没错,可这宫里的皇女不止她一个,比她受宠的也有。她若惹了皇帝厌弃,将来还有什么好前程可言。 安宁是良妃的第一个孩子,对她来说意义重大,甚至比刚出生的儿子更令她上心。她怎能眼睁睁看女儿泥足深陷呢。 掐着时间大约跪了半个时辰,良妃终于开口,让女儿起来。 安宁小小的身子颤颤巍巍,扶着茶几慢慢站了起来。屋子里只有她和母妃两个人,连个扶她的丫头都没有。 起身后她依旧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对方的脸色。看她这么小心翼翼又惊吓无助的样子,良妃终于忍不住轻叹一声,冲她招手道:“你过来,到娘这边来。” 安宁腿肚子乱颤,好半天才挪到良妃身边,轻轻叫了她一声:“娘……” 良妃一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母女两个皆是泪流满面,安宁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开始拼命认错:“母妃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我不该让人去收拾那个姓沈的宫女。” “你不该让人杀了她。”一说起知薇,良妃心头就是一颤。这个女人实在太危险,牢牢抓住了皇帝的心,连京州卫都因为她倾巢出动。她早已不是那个被冷落的小贵人,也不是那个困在花圃里不见天日的小宫女。 她已走进皇帝的心里,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偏偏她的小女儿不知轻重,竟去惹了这样的人物。良妃初得知这个消息也是极为震惊,居然也慌乱了片刻。好在她很快冷静下来,吩咐瑞香去做灭口的事情,将一池清水搅浑,好让女儿顺利过关。 到了这会儿,她又庆幸她这屋子里还有另一位更受宠的公主。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