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幼养在膝下的小侄女是很有几分真心的,再加上安王父子又一向是以他为尊,聚贤楼都还是安王帮他管着,皇帝对他们自然很有一份好感。只是……这安灵韺怎么会突然拜托他以太后的名义把韵娘给接到宫里来住上个十天半个月的,难道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而且还会对他和太后亲自养大的韵娘不利? 脸皮子都皱成了一个老核桃的平庸公公凑到自家老主子面前赔笑道:“廷凯世子都到娶亲的年龄了,郡主娘娘要是再不懂事才叫人纳罕呢。” “是啊,”皇帝感慨的点点头,“廷凯都要娶妻了,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平庸公公把头颅深深埋下,这个话题他可没那个雄心豹子胆轻易开口。 “对了,这几天安王府是不是有什么事你没告诉朕?”皇帝又想起自己刚才的疑窦,出口问平庸公公。 平庸公公连忙把百川府齐家的少主冒犯安乐郡主,然后被安王世子和定北侯世子给废了元核的小事说出来。 “你说谁家的少主?”皇帝突然脸色一变,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几分冷厉。 平庸公公心里划过不解,但还是老实又重复了一遍:“是百川府齐家的少主。” 百川府齐家…… 皇帝在心中默默喃念,莫名就想到了十几年前的某个电闪雷鸣的夜里,他一生都致力于晋入紫阶改回元姓的堂兄不顾他蓝阶老祖的尊严跪倒在他面前,泪如雨下的只求给他女儿一条活路的情景。 想着、想着,皇帝不由自主的就走神了。 ☆、第59章 大恸 安王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暴躁易怒,被老安王关了许久的禁闭才学会了伪装自己的真实情绪。 是的,伪装。 本质依然爆烈如火的安王把自己的真性情深深埋藏进了冷漠威严的外表之下。 安王已经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情绪外露了。 他看着端坐在他面前一脸谦卑诚挚的齐博伦,喉咙里就像是刚被人强迫着吞咽了一只死苍蝇般的恶心。他紧皱着眉头,万分庆幸他在收到此人来京的消息后,就以最快的速度把妹妹赶进皇宫又二话不说的怂恿儿女和侄子护送着妻子回娘家去了(安王妃的家族在大元皇朝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如今他们家正好有一位漂亮的小姐与赵廷凯年岁相当,安王妃这次回去也是有任务在身的)。要是让廷凯碰到这个人,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呢。 “很遗憾不能满足你想要亲自向受害人道歉的心情,”安王一脸假笑地看着面前这个十多年不见却依然光彩夺目的让人无法呼吸的故人,他不得不承认,这姓齐的家伙真的有一副让女人痴迷的好皮相。“你来得实在不巧,就在前两天,我那被你儿子夺了灵物的可怜外甥已经因为承受不住毁人元核的巨大压力而跑到城外散心去了,他千里迢迢赶来的母亲也随他同去,当然,也包括我那同样因为前几天的事情而保守惊吓的儿女们。”安王假模假样的用一副很遗憾的口吻说道。 站在齐博伦身后的齐修玮双手在宽大的袍袖里紧攥成拳。 “那可真的是太不巧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齐博伦明知安灵韵被安王送进了皇宫却什么都不能说,只好打落牙齿活血吞,硬生生地按捺下满腔的恨意,脸上配合着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 安王把玩着手上的礼单,“这可就说不准了,”他慢悠悠地笑,眼睛里带着明晃晃的嘲弄,“也许几天也许半年到一……” “如果我的记性没出差错的话,令甥应该前两天才收到上元学宫的录取函,”齐博伦满脸歉意地打断安王的话,“您可千万别告诉我令甥打算放弃辛苦考来的成绩就这样跑到外面去散心。” 安王面色微变,看着齐博伦英俊面庞上那佯装出来的惊讶和困惑,真恨不得丢掉自身的皇族风度对其报以老拳。 “王爷,鄙人也是做父母的,自然能够了解做父母的心情,”齐博伦要多无害就有多无害的继续往下说,“韵……定北侯夫人从北疆千里迢迢赶来京城,总不会……连儿子的入学仪式都不参加就离开吧。”齐博伦又把安王刚才说的那句‘千里迢迢’还了回去,不仅如此,他还摆出一副三顾茅庐的架势,坚称除非见到安灵韵,正式向她为儿子齐修玮所做的事情郑重道歉,否则绝不启程返乡! 安王看着他满脸坚决的模样,眼中闪过狠戾,嘴角却输人不输阵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