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饰昂贵珠宝已经噼里啪啦的滚落了一地。其中一块上好的祖母绿项坠更是当场就摔了个四分五裂。 姜妈妈看得心肝疼,做梦都想趴地毯上把这些珍贵的珠玉翠饰给捡起来放回匣子里,可现在什么都比不上她家小少爷重要啊。姜妈妈强忍着心痛继续劝自己从小侍候到大的主子,“夫人,您就想个办法拿个主意吧,小少爷现在能够靠的也只有您了呀。” “他也就会在这上面耍点小聪明了。”齐姜氏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夫人……”姜妈妈胆战心惊地看着齐姜氏,生怕她就这样狠狠心,说出一句撒手不管的话来。 “不过会耍小聪明也总比自作聪明要来得好,”也不知道齐姜氏想到了什么,居然怒极反笑。“他应该庆幸他找对了求助对象——如果是找他那个冷血无情的阿爹的话,恐怕我们现在已经要启程赶往京城替他收尸了。” “夫人!”姜妈妈闻言激零零打了个寒颤,连忙慌不迭地哄劝道:“您还不懂咱们小少爷的心吗?他从小到大可一直都向着您这个做阿娘的呢,他心里清楚谁才是那个真正对他好的人呢。” 齐姜氏脸上的神情因为自己乳母的话而有所缓和,她锊了锊鬓旁一缕挣脱发饰而垂落下来的青丝,淡声道:“他心里清楚也好,不清楚也罢,我这个做阿娘的又不吐他们什么——自然不稀罕这些浮于面上的感激——妈妈,你过来。”齐姜氏冲着自己的奶妈妈招手,示意她把耳朵凑过来。 姜妈妈连忙避开脚下的各种珍贵首饰和宝石,弯腰将耳朵附到齐姜氏嘴边。 齐姜氏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和她说了一番话。 姜妈妈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瞪大了。 “夫……夫人,这能行吗?”姜妈妈困难地干咽了好几下喉咙,“要是让老家主和老爷知道……” “就算是知道他们也只有默认的份,”齐姜氏脸上既没有对自己公公的尊敬也没有对丈夫的仰慕,她的脸色异常冷漠,带着几分愤世嫉俗的味道,“做庶子的为做嫡出的兄长牺牲,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夫人……”姜妈妈望向齐姜氏的眼神满怀心疼。 “而且他那个儿子也不是个没心机的,要不然怎么刚一出府城就传出他已经晋级绿阶的消息呢?”齐姜氏嘴角因为嘲弄而微微上翘,“上元学宫明文规定二十岁以前的黄阶修者都能够进入上元学宫就读,他小小年纪已经突破黄阶巅峰瓶颈跨入绿阶,我可不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被一个卑贱通房所出的庶子踩在脚下。” 姜妈妈听到这话不由得欲言又止。 “不错,我知道齐修远的真实身份不一般,可那又怎么样呢?是齐博伦这个做父亲的要作贱自己的骨血,和我这个做嫡母的有什么关系?”齐姜氏扬起纤细的眉毛,“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我马上写信给修玮,让他在京城那边也跟着我的想法配合一下。” “夫人……” “收起你那些没必要的怜悯心吧,妈妈,别忘了,你从襁褓里就看着长大的小少爷还等着我们去救他呢。”只要想到自己那个冷血丈夫给予自己的奇耻大辱,齐姜氏就很难遏制住自己满腔的恨意,她转首注视着外面缓缓升起的太阳,语气异常冷漠的自语道:“当初你阿爹把你抱过来活生生打了我的脸,那么就别怪我现在用你的这条贱命去换我儿子的活路!” ☆、第38章 栽赃 自齐修远敛尽所有锋芒,一心逃离府城那滩浑水后,他就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只是,他做梦都没想到那个毁了他一生又被他儿子毫不留情斩杀的嫡母在他一退再退后,竟然还不打算放过他——还在酝酿着对他不利的阴谋。 此刻的他正难得孩子气的把儿子抱在怀里,像只蝙蝠一样倒挂在船舱外面,和儿子探头探脑的往船舱里看。 被炭笼烘烤的暖烘烘的船舱里,有一个用小竹条编制而成的小摇篮,小摇篮里有一个穿着百家袄的小女婴。 小女婴一面津津有味地吮咬着自己的大脚趾,一面眨巴着一双黑葡萄一样的明亮大眼,抻着粉嫩嫩的小脖子努力往窗口这边瞅。 齐修远低头笑睇自己瞧得目不转睛的儿子,忍俊不禁地小声逗他:“你确定她就是你要找地那个小船娘?没有认错人?” “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她。” 小男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望向小女婴的眼神充满着痛悔和温柔。 齐修远被他语气里与年纪完全不符的沉痛所怔愣,一时间失了调侃小家伙的心思。 小男孩就这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窝在自己父亲怀里看小女婴,这一看就看到日头偏西,小女婴的父兄驾着一叶扁舟拖着今天的一大网收获满载而归。 一直都坐在船头剖魚准备晚饭的小女婴母亲伸了伸懒腰,站起身冲着越来越靠近的扁舟挥手,眼睛在看到后面那几大篓鱼后,露出欢欣无比的微笑。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