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赏的,带给平安帝姬和皇长子吧。母后说深秋渐凉,孩子还小,就不必过来问安了。” “诺。”白嬷嬷领着五人齐一福,心下知道这准不是太后的吩咐、而是七王自作主张代她说的。但既是场面话,便是放在场面上看的,谁也不会戳穿了去刨根问底,这么互相配合着粉饰太平挺好。 是以白嬷嬷又笑意满满地与七王客套了几句、替雪梨说了几句吉祥话,而后几人才告了退。 她们身后,七王目送着她们离开后一叹:“丁香。” “殿下。”丁香上前听命。 七王揭开她手中托盘上搭覆着的杏色绸子,看了看底下的几样礼:“其他的收起来,那个金丝楠木雕牌等母后清醒的时候呈给她看。别多提雪梨,就说是皇长子看着喜欢才挑出来的。” “诺。”丁香垂眸福身恭谨应下,心下多有点不是滋味。 她比七殿下大几岁,过了年关也到了可以放出去嫁人的时候了。七殿下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人,一直以来,他总还有点残存的小孩子脾气,做事总考虑不足,一生气更是拍桌子就争。 但这四个月来,他显然变了许多,眼底最后的那两分稚气到底脱尽了,变得很会在其中周旋。 丁香和张康都知道,殿下这是竭力地想调和母亲与兄长的关系。但是谁都帮不上什么,只能看着他自己支撑得艰难,收效却微乎其微。 . 六格院里,雪梨见到白嬷嬷带回的重阳糕,又听她重复了一遍“太后”说的话,也知道肯定只是谢晗自己的意思。 太后若待阿沅好些也还得了,话里还提了“平安帝姬 ”,就显然不会是出自她之口了。 但是,罢了,人生在世何必太斤斤计较?雪梨觉得有节便好好过,至于这重阳糕是谁赏下来的那不重要,哪怕客套味十足也仍是个祝福。 因为计较其中真假而闹得自己无心好好过节就是傻! 是以她跟阿杳阿沅说:“皇奶奶还有七叔叔给你们送了重阳糕来,热一热就可以吃啦!” 阿沅就开心地开始等重阳糕了,阿杳则说“给锦书留一份”——锦书中秋节时回家了,但现下是在宫里的,只是一早被入宫问安的五王和五王妃带去向成太妃问安了。 片刻后热腾腾的重阳糕端进来,三层软糯的白色中夹杂着五彩缤纷。依稀能辨出红绿果脯、红豆、果仁几样东西,扑面而来的红糖香甜也浓郁极了。 雪梨给阿杳阿沅各夹了一块,提醒他们:“慢慢吃,嚼细点。” 又是糯米又是果仁的,吃急了会不舒服。 谢昭来时就看到母子三人围坐在桌边享受重阳糕,案上还放了一小壶重阳酒应景——不过真只是“应景”而已,雪梨有孕不能喝,两个孩子太小也不能喝。 他就走过去自斟自饮了一杯,阿沅伸筷子便又戳起一块重阳糕,举起小手要喂他:“父皇吃!奶奶送的!” 谢昭的神情在他的稚嫩语声中一滞,摸摸阿沅的头,侧首看向雪梨:“你去见太后了?” “没有。”雪梨随意地拍拍旁边的空椅子示意他坐,如实道,“今儿不是重阳么?我觉得总该表示点什么,就让白嬷嬷挑了礼送过去。到那边是七殿下亲自迎出来的,说太后赏了些重阳糕。” 原是这样。 他方才还在奇怪,怎么这么多天都没人去给太后送礼,片刻前突然听说后宫和外命妇们都开始去长乐宫外磕头见礼了,原来是她起的头。 “……我想喝一口,行吗?”雪梨眼巴巴地盯着他手里的酒杯,谢昭一哂,又倒了小半杯送到她口边:“喝吧,这酒不烈。” 她一边喝一边偷眼瞧他,显然有点心虚。 谢昭嗤声一笑:“没事,挺好的。我原还在头疼这事怎么办呢。” 回来是为了向天下人一展孝心,但是旁人却都不配合。他本都琢磨着如果一直没人去,重阳前晚他就亲自去一趟领这个头的,她早几天替他做了倒是更好。 他也吃了一小块重阳糕。 酸甜的果脯与糖的味道在口中融合着,有些复杂又并不难吃。倒和近些日子的心境挺合的,很多时候虽然酸涩了些,但总有人能来给他添上一抹甘甜。 他又饮了一杯酒,再度看看雪梨,她却只是在很投入地吃着重阳糕,完全没有察觉他心绪间的复杂。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她还是在闷头吃,一脸享受,对他的注视毫无察觉! 啧,有孕五个月了呢…… 谢昭认真回思一番她怀阿沅时他夜读医书读到的内容,却是五个月无误。 晚上见吧梨子。 ☆、第157章 一双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