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让豆沙去清凉殿回个话,就、就直说您有要事想见陛下,求到我这里来了,我只替您问问陛下的意思?” 她目不转睛地观察着,眼见惠妃眸色一颤,旋即又道:“您若觉得这样不行,那奴婢就帮不上您了。奴婢决不能欺瞒陛下的,一句话也不行。” 惠妃神色复杂地打量着她,听出她此中的不退让,自知若在这上面磨她便是强人所难。 许久之后,惠妃有些虚弱的点了头:“多谢你。” 雪梨便推开门吩咐豆沙去清凉殿传话了。而后,她请惠妃在书房稍候,自己又回到后院去招待各王府来的人,其间她显出点精神不济,易氏一瞧,忙问她怎么了。 她答说“许是暑气太重”,众人便都加了小心,不敢再多扰她,小饮了半盏茶后就陆续告辞了。 “娘,你喝点酸梅汤,解暑!”阿杳端着一盏酸梅汤过来,十分担忧。 雪梨配合着抿了一口,笑了一笑:“阿杳你先带弟弟回房去吃点心,一会儿娘有些事,晚上跟你们一起用晚膳哦。” 阿杳乖乖地答应了,可阿沅也对娘很担心,跑过来一伸小手要她抱,好在阿杳会劝,和清夕听菡一起带着阿沅走了。 雪梨稍等了片刻才再次往前头去,见豆沙已回来,便问她怎么样。 豆沙屈膝一福:“陛下说议完事就过来,我已经告诉惠妃夫人了。” “多谢。”雪梨点点头,举步进了书房,定睛便看到惠妃满脸的不安。 “夫人您放宽心。”她上前劝道,继而话中一滞,竟无法再说下去了。 她想劝惠妃说“陛下并不是无情之人”来着,可算起来,惠妃在他身侧的时间比她长多了,她说这话多少有点目中无人的感觉。 于是她就安安静静地在旁边戳着了,惠妃不坐她也不坐,足足等了两刻,皇帝终于来了。 二人齐齐一福:“陛下圣安。” “免了。”皇帝微蹙着眉头颔首,随口让二人坐,三人便一同坐到了书案边,好半天没人开口。 “我……我还没喂鱼香!”雪梨被这尴尬弄得不好不好的,想到理由之后爽快地遁了。 皇帝横了她的背影一眼之后看向惠妃,吁了口气:“夫人什么事?” 这回,他倒不觉得她是想争宠了,争宠的话总不能是通过雪梨——她若诓她,那呆梨事后得在他面前哭死,他必定也不高兴。 但若是要替太后说什么…… 谢昭不肯弄到难以收场的地步,抢先警告道:“别为太后说情,那是我们母子之间的事。” “臣妾明白。”惠妃立刻应了,皇帝面色稍霁。 她心下紧了一紧,摒了口气,离席跪地:“陛下,臣妾知道您……在办那些和依附于太后的贵戚世家。臣妾家里也是、也是接受过太后恩典的,臣妾想求陛下饶臣妾的家人一命!” 她在恐惧中忍不住哽咽起来:“臣妾的父母已不年轻了,他们、他们受不住流放那样的重惩的,陛下您若是……” “你那日想让朕留在柔嘉宫,就是为了这个?”皇帝平淡的声音截断了她的话。 惠妃浑身一颤。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又是亲自下厨、又是服侍朕用膳,也是为了这个?” 她连应话也不敢了。若她不承认,那天的做法她没办法解释;可她若承认……便是承认自己那天是存心想要算计他来着。 “陛下……”她面色苍白地跪在他脚边,他哑声失笑。 他早该知道若不是这种大事,惠妃根本不会求他、不会做那样的努力。 好多事就是这样,虽然没人明说,但心底的感觉各自都清楚。就像他明摆着不喜欢惠妃一样,他也感觉得出她同样对他不怎么上心,所以这么多年来二人间都是尊敬和君臣之礼更多些,若说男女之间的那种“情分”…… 基本上没有。 “你起来。”他伸手搀她,惠妃忍着泪不肯起,他稍一喟,“朕没打算动谭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动的,你别让朕为难。” 惠妃讶住,满面的不可置信。若他不是皇帝,她大概真要觉得这话是蒙她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