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洗完澡,院里的人都散了,她也回了屋,而本应在书房挑灯夜读的宋学霸,却还在屋内逗留,他背对着苏婉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等苏婉走近了才发现,他手中捏着一块破布,月色清辉,照在他手上,好像镀上了一层银辉,美得不可方物。饶是苏婉脸皮厚,这会儿也有点心虚的感觉,实在是她练手的这块破布,太配不上宋子恒高大上的气质与此情此景了。 “娘子。”宋子恒微微侧头,如墨般的眸子盯着苏婉。 “唔……相公今日怎么没去书房?” 宋子恒不在意的放下手中破布,走向苏婉:“进屋时看桌上这布有些好奇,娘子可否解惑?” “我女红不行,先拿旧布练练。” “娘子既不善女红,不做便是了,也不打紧。” “在家无聊,不如做做针线打发时间。” “倒也尚可,只是娘子有时间便做,切莫因此着累。” 苏婉微微颔首:“省得了。” 宋子恒也笑道:“那我去书房了,娘子早些休息,不必等我。” 苏婉点头,例行公事的叮嘱几句莫太晚,便目送着他推门离去。宋子恒一出门,却并不急着往书房去,而是站在门口仰头看了看夜色,一声叹息轻轻从心头升起,他忽的想起刚成亲那会儿,自己也是如此,一有时间就呆在书房,娘子对此颇有微词,他那时只当不知,而今她如此习惯,甚至体贴入微,他却无端觉得失落。 叹息终于从心头溢至喉间,宋子恒回神,压下叹息的同时轻轻哂笑,有时间无病呻吟,还不如多看几卷书,这样想着,他迈开步子走向书房。 苏婉看着宋子恒把屋门带上,这才将桌上的旧布收起来,一边收拾一边叹息,宋子恒是为了嘱咐她,才推迟了看书的时间,虽然不至于多伟大,但能注意到这个细节并且表达关心,放到现代也算是好男人了。 如果这个好男人发达后不抛弃糟糠妻、也不三妻四妾的话,这样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苏婉继续跟着宋小妹学女红,宋奶奶瞧了眼天色,道:“差不多弄晚饭了。” “好咧。”宋小妹和苏婉放下东西,去到厨房。在这里生活了好几个月,苏婉能帮上的忙依然不多,就洗菜而已,她上次切菜差点切到手,之后不管怎么保证,宋小妹也都不敢让她碰菜刀了。晚上要做的菜没有中午多,中午吃的两个大菜还剩了不少,再炒几碗青菜就好了,两个人忙得过来,用不上喊大妞二妞来帮忙。 苏婉在井边把菜洗好端进厨房,宋小妹已经升起了火在洗锅了,见她进来,笑道:“我发现三哥今天有些奇怪呢。” “哪里奇怪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跟他说你在学针线活,为了要亲手给他做衣服,三哥听完表情很古怪啊,难道你没跟他说这事吗?” “不会啊,他知道我在学针线。”苏婉挑眉,又问,“他当时什么表情?” 宋小妹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想了想,摇头:“不好说,好像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神发亮,一句话没说就走掉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婉想象不出来宋子恒做这些表情的样子,也摇头道:“估计是想到了别的事,读书人总有些不一样。” 宋小妹深以为然:“我哥连奇形怪状的字都认得,我们看不懂也正常。” 不过宋小妹的话歪打正着的提醒了苏婉,她想做件衣服出来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但是有些福利还是可以提前支取的。于是这天晚上,宋子恒照例在书房读书,苏婉却敲门而入,扬了扬手中的布:“时间尚早,我想做做针线,不知相公可否移步到寝房?房内也有桌椅,并不妨碍相公看书。” 宋子恒放下书,嘴角已噙满笑意,“回房看书尚可,只是油灯昏暗,娘子夜间做多了针线,于双眼无益。” “相公常年灯下看书也使得,我只偶而夜间缝补,想来应该无碍。” 宋子恒深深的看了苏婉一眼,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坚持,却是道:“娘子记住你说的偶尔才是。” 苏婉原以为说服他要点功夫,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不料几句之下他已有赞同之意,下意识点头,便见他站起身,灯光下更显长身玉立:“娘子稍候片刻。” 两分钟后,宋子恒腋下夹了书,端上油灯,关上门后,握住了苏婉的手,看书阵地转移到卧室,苏婉之前让打的椅子和“沙发”派上了用场,宋子恒在桌前椅上坐下,她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背靠着还算凉的木板,脱了鞋把脚缩进衣服里。灯再加上窗外的月光,倒有几分明亮。宋子恒回头,看苏婉缩成一团如猫儿一样,忍不住笑了,“你倒会享受。” 苏婉只是笑了笑,没做声。她靠着的说是沙发,在这边的人看来不过是条比较长宽、偶尔能当榻用的古怪椅子罢了,苏婉有些遗憾夏天太热,等天气转凉,她就找宋小妹帮忙做几个简单的座垫,里面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