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上只字未提。” 陆正禹笑笑,“怎么?跟五哥翻旧账?那我问你,你替你舅舅挨了五十大板的事,还有你去河堤掉河里差点淹死的事,还有领人捉贼受伤的事怎么信上也从不提?” 谢崇华说不过他,笑笑摇头,“不提了。” “理亏。”陆正禹倒茶给他,俊朗的面颊下添了条三寸长的伤疤,因靠近脖子,比他高的人是瞧不大见的,比他矮的人瞧得清楚,略微可怕,不过他也不在乎,“之前的信你可收到了?” 谢崇华问道,“亲登朱门的那个?” “嗯。” “收到了,常家已经败落,姐姐也得了休书。” “我知道。” 谢崇华没有太多意外,只是略微感慨,“果真都是你做的。”换做五年前,好友怎会用那种手段,在好友将人从鹿州大牢赎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陆五哥已不同往昔。今日再见,虽然对自己仍是真挚,只是眼底的神色,却更加坚毅,更像个大商人了。 陆正禹默了片刻,才道,“那你怎么想,我要娶你姐。” “我不会拦,也拦不住。只是你可还记得青青?” 提及常宋的女儿,陆正禹心头还是像被碎石击中,“记得。” “那你要不要青青跟着去?” “你姐说要,我就带她走。她说不要,就不带了。”陆正禹笑意已敛,声调已淡,“可是你姐那么疼她,怎么可能会不要。” 当初他只见过青青一面,还是个襁褓婴儿,没有看清楚脸,只知道她抱着她,低眸瞧着襁褓中人时,满眼怜爱。那一刻他才觉得她不是自己的,这几年每每想起,都觉嫉妒。 嫉妒一个婴儿,也是奇怪。 他拿着茶杯,却始终忘了喝,“我会认她做女儿,要姓常,随她;要姓徐,我也无妨。” 谢崇华瞧他,“徐?” 陆正禹笑道,“六弟,从我为徐老爷披麻戴孝开始,‘陆’这个姓,是再也回不来了。” 谢崇华心中感慨,也随之默然,“那阿芷你要怎么办?” “先见见,她肯跟我走,就带她回去。正尚和正行都很挂念她。”娶了谢嫦娥,接了妹妹回家,那就真的是一家团圆了。他走南闯北四处拓展商路,赚那么多钱,费了那么多力气平定各地掌柜,不就是为了那一日。可以让家人无忧一世,否则又有什么意义。 他活着的意义,就是让家人和在乎的人好好活着。 “求娶之前,你还得跟姐姐见一面,说清楚。” “嗯。我本想先见她,只是下人说她一直没出门。我怕贸然上门,又碰见阿芷,将她吓晕。” 谢崇华笑笑,“哦哦,所以你这是想来想去,万不得已,唯有先来见我了。” 陆正禹哑然失笑,“这是不欢喜了?” “可不是。”谢崇华说着,才想起来,“说,那要买我姐的老者是不是也是你派去的?” 陆正禹点头,“对啊。” 谢崇华苦笑,“就是因为知道有人要买我姐,所以才让她不要出门免得一不留神被人抢了去。我还特地叮嘱衙役,让他们盯紧可疑的人,真真是鹤唳风声。” 陆正禹忍不住笑了笑,“真是辛苦知州大人了。”他又道,“在你家和阿娥见面不方便,免得日后谢家下人看见我,说我去过谢家,转眼你姐就嫁了我,怕落下个暗结的名声。所以只能让她出来,在外面跟我见见,地点我会安排好,不会让人有嘴碎的机会。” 他安排事情,谢崇华已很放心,单是听着就觉可靠,“倒也可以让我转告的。” 陆正禹坦然道,“我想见她。” 谢崇华不再笑他,轻点了头,不再想着插手做中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