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只觉婆婆太不讲理,这一来扯自己的手,心下顿生反抗。将手一抽,咬了咬唇,“真的只是半刻的事,娘不要总觉得我耽误二郎。” “你……”沈秀气道,“你竟跟娘顶嘴,做错事不认,还顶嘴。” 齐妙被她大声呵斥,更是委屈,“儿媳没有。” 门外吵声一大,谢崇华立刻听见了,急忙出来,见母亲和妻子脸色沉冷,便知道她们又闹起来了。沈秀一见他,已先控诉,“你娘子好野的心,娘让她不要吵你读书,她就跟我顶嘴。” 齐妙眼一红,“我没有,我说了只是片刻的事,娘偏不信我。” 谢崇华握了她的肩头侧身站住护着,同母亲说道,“妙妙说的不是假话,娘也说了,不要总看书,会坏了眼。这一歇,恰好就赶在娘回来的时候了,才闹了误会。” 沈秀心里有气,见儿子不帮自己,恼怒道,“瞧瞧,你如今心里就只有媳妇,没有娘了!她待你好,娘就待你不好了?” 好在这时谢崇意回来,也忙上前跟哥哥一起劝住她。眼见要平复下来,那杏儿正好买菜归来,沈秀一见她,老实本分还勤快,顿生对比,指了指她说道,“我就说那杏儿都比她好,让你收进房里,你偏不要。” 齐妙一愣,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杏儿见她神情一变,也吓了一跳,惊得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奴婢没有这个心思,是老太太说的,小姐不要将奴婢卖了。” 谢崇华也是一惊,“娘!” 沈秀见儿子肃色,也觉一时脑热说错了话,立刻不吱声了。 齐妙已是怔神,什么事她都能忍,唯有这事她忍不得。在这家中自己可贪的,唯有丈夫。可婆婆竟然还想把丈夫分给别人,想的还是自己的贴身丫鬟,顿觉被他们背叛,气得眼泪一落,跑回屋里去。 谢崇华重叹一气,“三弟,好好陪着娘。”他退步关上门,齐妙已经趴在床上抽噎,听得他心有重击。坐在一旁捞她的肩头,“妙妙。” 齐妙心中满是怒火,起身随手拿了枕头就砸在他身上,颤声,“薄情郎!” “我没有答应这件事。”谢崇华捉了她的手,见她一脸泪,更是痛心。想要再说,却被她堵了话。 “你没有答应,可你也没有跟我提。还当做什么事都不知道让杏儿留在这,全家都知道的事,就我不知。你敢保证如今你不要她,以后娘逼急了,你也不要?你是大孝子,你会忤逆她吗?” 谢崇华一时语塞,听她哭得嗓子都哑了,已不敢松开她的手,“这事是我疏忽了,我以为这件事我拒绝了,就没有后患。我只是不愿……杏儿走了,你又受苦。你说的没错,母亲动了一次这心思,难保以后不会。我这就将杏儿送走,去请个老嬷嬷来,比母亲还年长的嬷嬷来。” 齐妙泪落不止,受的气无法就这么化去。谢崇华此时才明白女子的心思当真跟男子的不同,要细腻,要轻软许多。他觉得是小事亦或没事,可妻子不会这么觉得。 齐妙见他要走,心一颤,“二郎……我不是想责怪你,我也不愿你在考试当头分心,更不是逼你。只是……”只是太在乎,怕一片痴心付诸东流。 “我明白。”谢崇华轻抚她的额头,“我去跟母亲说清楚,然后把杏儿送回你家。当断则断,不要留念想和后患。” 齐妙却是苦笑一声,“那娘肯定会更讨厌我了,觉得我心眼小。你要知道,妻子阻着丈夫纳妾,可就是‘善妒’,七出里的一条大罪啊。” 谢崇华弯身看她,“那你是决定给我找几个妾侍了?” 齐妙瞪眼,“不给,休了也不给。” 谢崇华蓦地笑笑,这一笑她就明白了他的心意。那手又将她脸上的泪拭去,温声,“去洗个脸,我出去了。” “嗯。”齐妙仍有些胸闷地点点头,又道,“你先去劝劝娘,我写封信给我娘,你带去给她,她就会给你换个老嬷嬷了。” 谢崇华应声,出门后见弟弟已经在劝,摆手让他暂时离开,搬了板凳坐在母亲一旁,说道,“娘。” 沈秀还气他方才不为自己说话,反而护着媳妇,背身不理。谢崇华又唤一声,她才冷声,“有了媳妇忘了娘。对啊,反正日后五十年是她陪着你过的,娘也就十几年的命了,你当然得护着她。” “娘这是什么话,您定是与天齐寿的。”谢崇华倒了茶水端给母亲,“娘心疼儿子儿子明白,当然希望在这紧要关头儿子能通过院试夺个头筹。因为您是疼儿子的,但我是妙妙的丈夫,她又怎么会盼着我不好,您说是不是?我若不好,她又怎会高兴,在这家中,儿子想是没有人愿意瞧着我不好的。娘是,妙妙也是。娘是着急我被惊扰了,但妙妙确实是见我歇息才跟我说话,而不是娘所想的一直纠缠。” 沈秀觉得话有理,可面子拉不下,仍是不理。而且方才齐妙态度着实太差,哪里见过儿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