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锋且利。清凌凌的目光朝人一扫,就跟在飞刀子一样,直直地扎人。 郑元青能问出这种话来,也是做好准备,神色淡淡地说:“字面上的意思。昨日魏公公身体不适,陛下体恤,故未能及时询问。今日来问,也是正常的章程。” “正常?”顾锦芙闲闲把手拢进袖子里,拿眼角瞥他,“副使都已经查到下毒之人与先前追杀陛下的人是有联系的,怎么在盖棺定论后,再来走这所谓的正常章程。既然正常章程没有走完,又何来的结论?!” 她说着,语气倏然就更厉了:“副使是把此案当儿戏了吗?!” 郑元青眸光一闪,倒不是被她气势吓着,而是被她抓了话语里的空子。 原本那双筷子的来历就是疑点,他发现筷子并不像是有用过的痕迹,只是沾上菜汤混在一块儿,不太能分辩。 毒杀太过巧合,她其实是最终获利的人,他怀疑也是情理之中。 偏偏太后那里要保李望,给他们施了压,王景胜的死确实也查不到李望身上,当然也查不到眼前这个魏锦身上。他们就只能捏造一个让所有人都认为合情理的结果。 他就是试探此事是否由魏锦一手策划的,是否贼喊捉贼,不想她敏警又胆气十足,反倒抓到漏洞让他陷入尴尬的局面。 是个厉害的。 “我向来是问心无愧,也希望魏公公一样罢了。”郑元青晒笑一声,朝她拱拱手。 话都说到这份上,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他转身要走,顾锦芙冷声嘲讽:“副使说这种话,不怕午夜梦回,冤魂索命?” 郑元青步子一顿,还没细想这话什么意思,就又听到她说:“王景胜究竟是失足还是冤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好像他刚才觉得的话有所指是多心了。 “他手头上也有人命,不算冤。”郑元青淡淡回了一句,终于越过她。 他别在腰间的长刀与刀鞘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顾锦芙仍站在屋檐遮挡的这片阴影中,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挺拔背影。 郑元青即便不回头亦能感受到她带敌意的目光,如锋芒在背。 ——到底是要和他对立的,新皇那头不是刚刚又提拔了一位戎衣卫副指挥使。 顾锦芙看着他袍角消失在另一处拐角,才抬手理了理袖口,指尖划过用银线绣的边襕—— 郑元青果然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她到底没压住恼怒,朝他身影消失的方向啐一口,摔袖往后殿去。 可当她转身往后殿去的时候,郑元青又再折回,神色复杂望着方才两人站着说话的那片阴影。 太和殿后殿守着一众禁卫,一排的小太监和宫女低头在后边侯着,前边说话的声音无比清晰传来。 “首辅方才又禀西北干旱,几处都闹了饥荒一事。朕先前就命拨粮救饥,再重新去粮食富余的地方收粮屯备,户部当时说要核算能挪用的银子,眼下如何了。” 顾锦芙听了两耳,正好有小太监要去给换新茶,她手一抬中途劫了那紫檀木的托盘:“我去吧。” 小太监当即躬身又退到一边,她低眉敛目,托着茶从后殿转到前边,踩着厚实的大红地毯一步步来到少年天子身侧。 赵祁慎见到一双修长纤细的手捧茶到跟前,余光一瞥,发现是本该呆在乾清宫的人。顾锦芙抬头对上他带着询问的凤眸,咧嘴一笑,把半冷的茶收走,然后再又回到他身后站定。 她是内司监的掌印太监,有随朝听政的权力。 此时是户部侍郎出列禀着话。 饥荒一事她当然也知道,内司监已批过红,先让各地官府开仓救灾。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