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车资都是提前付过的了,但是,李爹和谢越彦还是感念老丈的一片热心。 “不敢!不敢!” 赶车的大爷连连摇手,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 这可是未来的秀才公呢,他如何当得起秀才公的谢。 这些读书人可都是天上的文曲星君下凡,他有幸能拉两位读书人应考,是他的荣幸。 赶车的大爷与李爹和谢越彦别过,吆喝着将牛车拉远,给跑了半天的老黄牛添草加水,喂豆饼……李爹和谢越彦这边则放眼考场,找寻他们相熟之人,李家小叔拎着李爹的考篮站在李爹身后。 李爹有些讪讪的。 再次来到这熟悉的考场外,往日里那些不愉快的记忆都涌现了出来。虽说这考场外,也有白外苍苍的老者,可是,人家比他强的是,人家至少不交白卷啊。 “李伯父,我们去那边吧。”,谢越彦用手一指道。 李爹顺手望去,只见在他们左前方正有五六个书生围着一个头戴方巾,面有三缕胡须之人。这人李爹也是认识,正是清水县给他们担保的廪生——齐松昌。 李爹松了一口气。 齐松昌是上一届的廪生,年岁比他还大,也是厚积薄发型的。齐松昌虽然是清水县县城之人,但家境却比李家还要窘迫。上次见到齐松昌时,齐松昌身上的衣服还洗得发白且有补丁,可现在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蓝松布的长衫,整个人都再不见半丝寒酸。 一个廪生的担保费用是一两到二两不等。 清水县地理位置好,经济繁荣,富裕的县,学子也就多。整个清水县参加县试的儒童少说也有几百人,而整个清水县城,廪生也就那么十几个。也就是说一个廪生至少要担保几十个儒童,那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啊,少说也得有三、四十两。 有了这笔钱,这能大大缓解李家窘迫的家境。 更何况,廪生官府还会提供膳食,虽然不多,但是,也是一笔收入啊。 李爹心中一阵火热。 没错! 李爹这次的目标不止是要过童试,成为秀才,他还要成为这生员中的第一等——廪生。 李爹是觉得只要他能在考场上正常发挥,这廪生,他未必不能试一试。 谢越彦和李爹走了过去,与齐松昌等人见礼。 其实谢越彦与李爹一下车,就已经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毕竟被李夫子评价为“诗文不经思索,濡笔立就而天成……”的才子谢越彦谁人不知?!如果不出差错,谢越彦会是这届妥妥的秀才公。 众人望着谢越彦的目光颇为复杂。 …… 第38章 找茬 谢越彦对这些目光似是习以为常, 脸上神色不动半分, 仍是温润谦逊的模样与李爹一起与众人见礼。 齐松昌看着谢越彦心情复杂。 他今年三十有五了。 人三十而立、四十不惑, 在科举这条路上又有几个三年可以蹉跎?!可谢越彦小小年纪便已如此惊彩绝艳,如果不出差错, 此次童试之后,他会和自己一起参加乡试。到时候,谁赢谁输还未尝可知。但不论结果如何, 谢越彦此时尚未到弱冠之年,他的前景铁定是比自己要可期得多。 对于谢越彦这种少年才子,便是已经得了廪生的齐松昌也不敢怠慢, 很是客气的和谢越彦见礼。其它书生见齐松昌都如此重视谢越彦, 更是十分友好的与谢越彦寒暄。但到了李爹这里,这态度不免就轻浮了几分, 唯有齐松昌的态度仍是客客气气的。 “子风, 今日精神大好,想必会考出好成绩!”,齐松昌望着李爹颇为惊喜的说。 李爹连连苦笑作辑, “齐兄切莫笑我。” 说起来李爹和齐松昌还曾有同窗之谊,他二人也算是同病相怜。在岁数大后,先后离开了县里的书院,回家自读, 都不曾放弃对功名的追求。不同的是, 齐松昌终是比他早一步有了功名。 “以子风的文采, 这童试本不在话下, 只是身子不好,耽误多年。我今日观子风兄神态清明,想必是身子已然大好……”,齐松昌笑道。 发自内心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