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一惊,王贵妃把楚云抱的更紧,不敢应声,殿外呼声更急,几个掌事姑姑强撑着上前应答。 王贵妃见状,一把扶住楚云的肩膀,嘱咐道:“云儿,这宫中如今已被太子与靖安困成铁桶,母妃先前与谢家那女人联手对付过靖安,还有教唆钱家纵火公主府的事,这账你父皇不算太子恐怕也是要找我算的。可你没有,你甚至还给她递过消息,靖安素来爱恨分明,是无论如何都会拦住太子的。云儿,你一定要记清楚,等你舅舅入宫他们就不敢动你了!” 王贵妃心中悔恨交加,若不是公主府纵火案牵连王家,王家也不至于收敛至此,以至于此时她和云儿连个依仗都没有,王贵妃心中又将王婉恨上千万遍。 “母妃!母妃我不要!靖安皇姐不会的,纵火的事跟你没关系!我去找她救你!”楚云惶急道。 “云儿!”王贵妃一把把她拉回来,死死困住。 “娘娘,说是吴总管有旨意送来。”打头的姑姑回禀道。 果然,王贵妃扶正钗环,重整仪态,再不管哭闹的楚云,正色道:“开殿门!请圣旨!” 吴总管大步入殿,宫人们战战兢兢的缩做一团,而王贵妃跪坐在正中,端庄持重。 “吴总管,请宣旨吧,是赐死还是废黜?” 楚云听王贵妃这么一说,更是满面凄惶,扯着王贵妃泣不成声。 吴总管叹了口气,把圣旨递给她,低声道:“娘娘自己看吧,老奴先告退了。” 王贵妃一怔,慢慢展开,望着那熟悉的字迹,心脏骤然紧缩,疼的难以自抑。 “陛下!陛下!”她终是忍不住失声痛哭! 那是赐婚六公主楚云与谢家次子谢弘的圣旨。 相较而言,三皇子将谢贵妃处保护的很好,而谢贵妃宫中所有的惶恐都来自那个失态的女人。 “陛下怎么会去了呢?姑姑,殿下春秋正茂怎么会就这么去了呢?一定是假的,是太子把陛下软禁了!”那仪态尽失的妇人哪里还有半点云淡风轻的样子,疾言厉色都掩饰不了她心中的惶恐。 尖利的指甲掐进肉里,她身边的大宫女强忍着痛色,向掌事姑姑投去求救的目光。 “娘娘您节哀吧,丧钟已响,通告九州,陛下他驾崩了!一会儿三殿下与皇子妃也要入宫,您就算不顾惜自己,也要顾惜三殿下啊!”掌事姑姑尽全力规劝道,帝王是她家姑娘的心头执念,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靠着这股执念撑着。 “陛下,你怎么能就这么去了呢。”谢贵妃失魂落魄道,就好像她拼死拼活想要做出些什么让他看,让他后悔,可他却袖手而去,全然都没放在眼里。 “您还没看着我登上凤位,我做的绝不会把那个女人差。我的儿子也绝不逊色与她的儿子,可您,怎么就随那个女人去了?呵,呵呵呵……” 谢贵妃笑得癫狂,痴痴道:“您以为这样我就会罢手吗,不,我要你看着,看着我怎么送他们去和你团聚,那女人拖累了你一生,嗟磨了你一生,我怎么能让她的儿女好过。陛下您不是最疼爱他们吗,我就送你们一家四口团聚好不好!” “娘娘慎言!”掌事姑姑斥道,被她眼风扫到的宫人纷纷低下头去装聋作哑。 谢贵妃自知失言,也未多话,只是见大宫女一脸惊惧,反手一记掌掴,怒道:“我怎么你了吗?要做出这幅嘴脸!” 那宫女忙跪下请罪,掌事姑姑不免又规劝了两句。 “来人,梳妆!”谢贵妃渐渐恢复了平静,梳洗宫女鱼贯而入。 起严妆,衣锦绣,端庄娴雅,云淡风轻,她还是那个谢家女,谢贵妃……她望着铜镜里的容颜,红颜尚未老,君恩已断绝……君恩……她还去哪里寻君恩。 她木着眼,一行行泪水纵横而下,花了妆。 “娘娘。”掌事姑姑心中叹息,心疼道。 “姑姑,我什么都不争了,我还安安分分的做我不理世事的谢贵妃,我只要他活着。” 天地缟素,万民同悲。 灵柩设于乾元殿,皇子帝姬,妃嫔命妇,文武百官行三跪九叩之礼。 没有人敢懈怠,谁都知道这是最后的平静,任何人都无法预料下一刻会不会风云变色。 越来越多的目光集中于太子与三皇子身上,九五之尊必将从两人中诞生。 而出乎三皇子一党意料的是,靖安竟然毫无动静,他们原本以为她会在帝王灵柩前,向天下宣告先皇遗诏立太子颜为帝,这让他们暗中盘算的千般计策都落了空。 谢相隐隐觉的靖安像是在等待时机,这令浸淫权术多年的他都觉得困惑,对太子而言没有比此时更好的时机,拖得越久对太子就越是不利。 与谢相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