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都散去了,笑着上前接过旭儿,举得高高的,自己也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楚丰换了常服出来时,饭菜已经摆上了,旭儿还没断乳,但已经可以吃些辅食了。 朱初珍忙着喂孩子,一边嘱咐着他快吃饭,楚丰吃得快,吃完便从她那里把旭儿抱过来,让她好用饭。朱初珍看着男人皱着眉,动作虽然生疏如却同处理政事般严肃认真的喂着孩子,只觉有股暖流从心头漫过。 所幸孩子用罢饭便困了,又乳母带下去午睡了,侍女们轻手轻脚的收拾了,便将空间留给了夫妻二人。 朱初珍不是个多事的人,但见他神情疲倦,方问道:“近来朝堂事多吗,这几日都不知你是几时睡的?” “嗯”楚丰应了声,枕在妻子腿上,放松的阖上眼。 “要不旭儿让乳母带几天吧,你这两天好像都睡得不怎么好。”孩子夜间偶有哭闹,楚丰浅眠,她一起身他便醒了。 “不用。”他兀自笑道,朱初珍神情也温柔起来。 她想了想,还是问道:“殿下近来可有遇上阿羲,她可好?” 楚丰知她想问什么,坐起身子,缓缓道:“她近来倒是常陪在父皇跟前,不过精神看着不是太好,与太子看着确实疏离了些,情形倒没有外人说得那么坏,其中缘由我也不大清楚,不过阿羲大了,不比小时候,自然也不能再像儿时那般亲密无间了。” 比起阿羲,他更担心的倒是父皇,虽然看起来还是精神矍铄,但政务处理远不像从前那般游刃有余了,连带着后宫的那些女人也开始不安份起来。 朱初珍心里有些没底,却还是望向丈夫:“过几日我想带旭儿入宫去给母妃请安,顺道看看靖安,我知道这不是个好时候,不过自从姑母过世后,我还一次都不曾去探望过阿羲,再说旭儿都还没见过姑姑呢。” 她说完便低了头,有些忐忑不安,后宫现下确实不太平,阿羲扶持王贵妃与谢贵妃相斗,她的身份又尴尬得紧,照理说此刻应当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才是,毕竟那是楚丰的母亲, 楚丰却是握紧了她的手,笑道:“好,过几日我去与母妃说。” 有他这句话,朱初珍便彻底安心了。 入伏后,就一日比一日热了,各宫都用上了冰块。 乾元殿里,吴总管汗湿里衣却动都不敢动一下,直到额头上细密的汗水凝成汗滴滚落到眼睛里,才抬手擦了擦。 寝殿里,诊脉的御医却出了一身冷汗。 “陛下!”欲开口,却是两股战战,说不出话来。 榻上的帝王面对生死之事坦然无畏,龙威不减:“说吧,寡人还禁得住。” “陛下近年来身子本就不好,若是好好休养,辅以药物调理,尚有回转余地。敬文皇后去时,老臣便已劝过陛下,切勿悲伤劳累过甚,而今心脉受损……” 他面前的帝王已然是外强中干,而令他无力的是他从帝王身上看不出多少求生之意了。 “下去吧。”帝王疲倦道,这是伺候了他三十余年的御医,倒也不担心口不紧。 乾元殿里一片沉寂,许久帝王才从一旁的书里取出夹藏的几张纸来。 望着那十二个字,苦笑了下,也罢,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走之前他会为帝国选择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带领子民们继续走向强盛,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阿羲了,我们的阿羲了。 我还要在这世上蹉跎些日子,不过也好,黄泉碧落永不再见,即便是下一世我们也都放过彼此吧。 相濡以沫真不如相忘江湖。 六月初十,因了前几日的雨水,倒不像前几日那么燥热了,朱初珍一早便带了旭儿入宫。 “娘娘,三皇子妃带着小皇孙来看您了。”宫人打起帘子,有眼力劲的侍女赶忙撤了冰盆。 朱初珍把孩子交给掌事姑姑抱着,先跪下行礼:“给母妃请安,愿母妃福寿安康。” “起吧。”谢贵妃倒未为难她,看着与楚丰儿时七分相像的旭儿,心先软了三分,那孩子又是个爱笑的,她一接过来就舍不得放手了。 “娘娘您看小皇孙被养得多好,龙眉凤目的。” “他人小,现下哪能瞧得出什么呀,也亏你厚着脸皮说得出这话。”谢贵妃难得笑道。 那被骂的大宫女也不在意,倒是掌事姑姑见朱初珍干站着有些过意不去,冲谢贵妃笑道:“瞧小皇孙这精神样,皇子妃却瘦了许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