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太轻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被珍惜,何况是崔先生那样的人。” 余君药已经觉得自己耐心即将告罄。 她紧紧凝眉,正欲再开口,感到肩膀被覆上一只手掌。 余君药偏头,却看到崔翕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此时正气定神闲地站在自己身侧。 仍旧是全身一丝不苟的西装,大衣被他随手挽在臂上,银色腕表反射出森冷的光,未照到那双狭长的丹凤眼。 比其餐厅刻意营造出的奢靡氛围,崔翕闻天然的矜贵气度显得游刃有余许多。 他替余君药理了理颈口的围巾,才柔声开口: “要不要让我和师兄说几句?” 或许这样对林嘉翊有些不公平,但余君药没有拒绝。 她起身时,崔翕闻把车钥匙交给她,看到她面上淡淡的红晕,笑了: “看把你热的,去车里喝点水。” 余君药点头,离去的背影毫无留恋。 林嘉翊一直注视到她消失在转角处,才眸色暗淡地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望向崔翕闻: “我和崔先生应该没什么好聊的。” 崔翕闻并不在意,坐到余君药刚刚坐的椅子上,才缓缓掀起眼皮去看他: “我还以为林师兄刚才如此妙语连珠,应该还有大把大把的话想说,所以才特意前来谛听。” “——不过要是你无话可说,那我来说好了。” 崔翕闻亦没有在他面前挤出笑容来彰显自己风度的闲心,冷声: “余君药有独立健全的人格和清醒理智的思想,也有辨别对方真情假意的能力,绝对不是你口中一件我轻易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物品。如果有一天我对她不好——当然这种情况可能性为零——她会知道离开。所以当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比其是对我的怀疑,其实是对她的轻蔑。” “对应的,我珍惜她、爱重她是伴随感情应运而生的本能,不是因为她的回应来之不易。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一段感情是否值得珍惜并非是用花费的时间长短来衡量——就像你自我标榜喜欢她这么多年,实际上一文不值。” 林嘉翊沉默良久,面色极沉,最后他只说: “我对她的感情远非你这样的人所能理解。” 崔翕闻无所谓地点点头: “或许吧,你的感情的确足够另类。这几天她身陷囹圄你什么都没有做,如今情形好转,却站出来对她的私人情感指手画脚,恨不得发表出一片论文才好。” 林嘉翊冷冷向他看来:“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做?” “是在网络上与人大开口水战还是去余升允堂帮忙扶起被推翻的桌椅?”崔翕闻轻嗤,身形舒展自然,手指有节律地敲击桌面: “林师兄,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打小闹,换做是我都不好意思在她面前提起。” 林嘉翊今天和余君药吃得这顿告别餐,初衷只是为诉说自己的情感,哪怕得不到回应,也不想让这份八年的感情无疾而终,如今却早就与之背道而驰。 怪他自己词不达意,更怪崔翕闻巧舌如簧。 他在口舌上绝非崔翕闻的对手,只好木着脸起身,欲直接离开。 就让八年的爱恋如此荒唐的收场吧,他即将离开a市,大约再也见不到余君药了。 既然师妹现在这样厌弃他,正好也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