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爸说了,跟自己女婿有什么好客气的。他非要端着个架子不说,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听见是和自己有关,崔翕闻示意余君药把手机给他。 他从善如流地叫了声“妈”,说“是我”。 余君药母亲声音听着很是惊喜:“翕闻,你和茵茵在一块呢?” 崔翕闻瞧她一眼,说:“我们在外面散步。” 余君药母亲便连说了三个“真好”,才切入正题: “是这样,爸爸的车坏了,我想让他坐你们的车去上班,反正顺路嘛,可他不同意,还说要坐也是坐他学生的车去。” 余枢启的声音也隐隐传过来:“他们各自工作都这么忙,本来就聚少离多,你还要耽误人家上下班培养感情。” 余君药妈妈的声音里手机远了些,说:“耽误什么耽误,他们小夫妻感情好着的,现在还在一起散步,用你多操心。” 崔翕闻笑了,说:“明天早上我和茵茵来接爸,有我们在,哪有麻烦外人的道理?” / 常言道,过了腊八就是年。 近年来钢铁森林里的年味儿愈发淡漠,几乎成了一片清寡的空白。 枫渚这样的小镇却不然。 早在几天前,镇上的集市便热闹了起来,一点点摆出寻常少有的糕点水果,和红烛、供香等物件。 原先过了上午八点半,街道便归于寂静,如今从早到晚,在街上采购或是闲谈的人几乎不断。卫生院对面小学的那片对外开放的运动场,也一直有返乡归来的大学生、工作人士在里头打球。 余升允堂在枫渚镇的门诊已经步入尾声,转眼已是最后一天,挂号数量也不多,难得清闲。 周鹤日复一日听着外头隐隐传来的球声,有些意动,忍不住招呼程进岳和林嘉翊,说如果今天下班早,他们也去对面借个球玩玩啊。 尔后又去问刘奇斌教授和余枢启,问您二位老人家要不要活动活动筋骨。 五个人就这么凑齐了,到时候再借几个大学生,也能像模像样地来上那么几局。 另一边,余君药还是把这几天午餐其实是由崔翕闻提供的事情告诉了师叔。 方鸾最近对每天接送余君药上下班的崔翕闻印象还不错,沉默了好半晌,才说: “那你记得瞒好点,别让林嘉翊今天吃不下饭,还恨不得把之前的都扣出来。” “......” 她们没继续往下聊这个话题,余君药视线随意往窗外望去。 方鸾的这间诊室虽然与她的诊室相邻,但恰位于转角处,窗外之景大不相同。 她有些意外:“师叔,你的窗外有棵蜡梅树。” 方鸾顺着她的目光,说:“是呀,开窗的话味道可好闻了,可惜我嫌冷。” 余君药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专心聆听师叔吐槽进入叛逆期的儿子。 中午吃饭时,周鹤兴致勃勃地跟她们说起下午要去对面打球,让方鸾和师妹给他加油。 方鸾稀罕道:“谁想出来的主意?你们当中最小的快三十,最大的快六十了吧,骨头都没剩多少钙,悠着点。” 周鹤虽然和方鸾差着辈分,年龄却差不多,他眉毛一横:“你可别瞧不起人,本来还我想叫楚老跟我们一起呢。” 老先生笑骂,让周鹤少说胡话。 余君药抬眸问父亲:“您也要打球?” 余枢启来了兴致下,说没错:“到时候你跟翕闻先回去就行,我坐他们的车走。” 周鹤附和:“师妹你放心,我保证把老余平安送到家。” 一直没说话的林嘉翊也笑:“老师坐我车回去吧,更顺路一点,省得师兄再绕个圈。” 余枢启说不着急:“谁带我都去都行,到时候再看。” 余君药便不再说什么。 打篮球的事就这么商量好了。 门诊结束时方鸾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和余君药说:“我还蛮喜欢枫渚镇的,山清水秀,条件也算可以,患者多数都讲道理,希望下一个地方也能这样。” 余君药点头。 作为她参与“中医进村落”的第一站,余君药对枫渚镇的情感自然也不一样。 从开始无人问津到后来逐渐有患者愿意主动找她,尽管人数不多,但产生的成就感和在余升允堂截然不同。 东西收拾完毕,方鸾对她招招手,说:“走,看他们打球去,见过男大学生打球,还没见过男老医生打球。”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