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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当天下午,陈秋实被召来了楚府。

    从牢里出来不过几天,他的精气神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在整齐的衣装打扮之下倒没有那么明显了,不知情的人看来只会以为是憔悴了些,根本想不到是经历了牢狱之灾。

    岳凌兮就是那个不知情的人。

    如今她心里想的全是那张从纪事楼里找来的文书,上面的迷题只有陈秋实可以为她解答,所以他一进书房她便站了起来,若不是楚襄坐在边上强制性地攥着她的手,她恐怕会直接冲过去。

    陈秋实并不知道书桌下二人的拉扯,远远地跪在了地上,肃谨的神色中透着一丝颤栗:“下官……见过陛下和修仪。”

    开头的两个字让楚襄眼底的冷色稍去了些,略一扬唇,道:“平身。”

    “谢陛下。”

    陈秋实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身子骨似乎比初见时差了很多,岳凌兮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前任知州是不是被人谋杀的?他与岳家的案子又有何牵扯?”

    陈秋实略显木然地看了看岳凌兮,道:“修仪猜得不错,他确实被人所害,只因当初他也参与了谋害岳家一案,所以才惨遭灭口。”

    岳凌兮的身体骤然变得紧绷,甚至有些无法自抑。

    “你为何知道这些?”

    “因为我当年偷听到他们讲话。”陈秋实微微垂首,将压在心头多年的秘密逐字逐句地吐露出来,“据与他接头的人所言,是一位黎大人安排的这件事,具体名讳及任何职位都没有透露,但知州死后我从他书房找到了一样东西,或许能对修仪有所帮助。”

    说完,陈秋实从袖间掏出一封泛黄的信件,双手奉与流胤,由他递到了桌案上。

    他话说的平静,当时的情形却非常紧张,他前脚刚走,过来清除痕迹的人后脚就到了,他躲在墙根听着他们翻箱倒柜,还听见他们说少了些什么,顿时头皮一紧,也幸好那两个人混账,只道没了就算了,兴许是知州自己处理掉了,于是就带着其他东西走了。

    至此,他安然逃过一劫,同时也明白了手里这样东西的重要性,一藏就是十年。

    岳凌兮自是不知道其中曲折,急急拆开一看,只是几句极其隐晦的暗语,是在吩咐知州除掉岳家,但她已经不必去分析其中的深意了,镇日协助楚襄理政的她,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字迹有多熟悉。

    是他!是他害死了她的家人!

    岳凌兮眼中湿意弥漫,几番克制,终是如瀑布般急冲直下,流落双腮,按在桌上的柔荑收紧再收紧,骨节青筋都突了出来。陈秋实见状,不动声色地朝楚襄那边望了一眼,见他并无异色,压在心头的大石这才落了地。

    她需要知道真相,却不需要知道全部真相,这样她才会过得好。

    当他明日离开江州之后,那个秘密就会永远地埋葬在这里,或许两姐妹终生不能得见,但只要彼此安好,又有何妨?

    这世上的一切恩怨情仇,都没有活着来得重要。

    第52章 返程

    证据已经到手,亟待回京核实,为免夜长梦多,楚襄和岳凌兮决定第二天就离开江州,与此同时,陈秋实一家也在做着临行前的最后准备。

    清晨,陈府大门外的百米处悄然出现两人双骑,暗中注视着府内众人的一举一动。

    “陛下那边也是今日启程吧?怎么还派你过来了?”

    “那边的事情基本都处理完毕了,稍后我自行赶上去便是。”

    闻言,谢怀远沉默了一阵,继而意味深长地说道:“这陈秋实也不知走了什么运道,能让陛下如此费心。”

    流胤蓦然转过头来看着他,似乎有些意外。

    “怎么?你真当我跟那些人一样,都觉得陛下此举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谢怀远笑了笑,刚毅的面容显得极为深邃,“刺客出现之后,陛下二话不说就把陈秋实关进了牢里,连审问的意思都没有,显然并非怀疑他,而是为了让潜在的刺客同党认为他迁怒于陈秋实,这样他们就猜不到是陈M.MMCz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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