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摊手,“就知道姑娘您是识货之人,那我也就跟您透个底儿,那盆栽虽是我种的,但我就是一粗人,可不会弄那种好看的造型啥的。这些盆栽都是我一邻居帮我修剪的,今日他旧疾复发,我也不好意思再让人给我剪枝……” 他眼睛在自己摊上那几盆花草间转来转去,想出了个主意:“要不这样,姑娘您若是真喜欢,等过几日,我再央我邻居帮忙剪了,再亲自送到您府上去?” 阿沅却是心念一动,连忙笑道:“何必如此麻烦,店家您告诉我地址,我倒是想拜访一下您的邻居呢。” 摊主迟疑了一会,但本着结一段善缘的念头还是同意了:“侧门过去那条小巷子中间,有户门口摆了富贵竹的就是我家,旁边一户摆了君子竹的就是我那邻居住的地方。不过,我那邻居脾气有些怪,总是戴着个面具,姑娘您看见可不要吓着。” “多谢。”阿沅心情一好,没看到喜欢的花草,就直接问他买了点种子,打算自己回去种。她带着小荷出了西市侧门,还没走到巷子口,就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杵在那儿。 “欸?你怎么在这儿?”她还未反应过来自己被抓包的事实,顿时瞪大眼睛惊讶道。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阿沅觉得那一瞬间她大概是被蛊惑了。斜靠在墙边的少年半勾起嘴角,欲笑不笑,但眼底潜藏的温柔宠溺却又在这阳光下无所遁形。 她就在这种时候,忘却了周遭还是市集,几步小跑过去冲进了他的怀抱,双手紧紧环住他腰,头埋在他胸膛前,小声道:“我好想你!” 这才是她的少年,午间那个发火骂人、不陪她用膳的才不是她喜欢的人! 少年先是被她十分主动的投怀送抱弄得不知所措,刚刚准备的一堆教训她不要乱跑的话语瞬间消散在脑后。又听她软软地说了句话,再硬的心肠也溶化成了蜜水。 他伸出手去,按着她的背将人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多大的人了,还撒娇。这么快就溜出门,午膳吃饱了没有?” 阿沅额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看他,“你吃了吗?” 程让摇头,将人松开了点儿,想了想道:“那我们去吃烤鸭好不好?文德街有一家酒楼,你上次夸他家的烤鱼不错。” “好啊!”阿沅红着脸松开自己的手,但程让的手还箍在她背上,因此两个人的姿势还是显得亲密又暧昧,“你快把手放开啦,有人在看。” 程让淡淡道:“没有人。” 他身后不远处抱着一盆兰草的长风,以及他对面面红耳赤的小荷:…… 长风仗着自己站在他背后,不会被看见表情,隐晦地翻了个白眼。得嘞,小将军就该由林姑娘来哄。刚刚在院子里气得跟什么似的,林姑娘不过抱着说了句软话,那一脸的笑啊,真是没眼看。 阿沅不满地挣扎了两下,心想刚刚是她一时被蛊惑了心神,现在可不能由他占便宜。程让拥着人,头歪在她肩膀上,对着她耳朵轻笑:“刚刚不还说想我吗?才一顿午膳没见,我家阿沅就这么想我,让我怎么办才好?你要是像荷包那么小,那我就天天把你带身上。” 阿沅没挣脱开,气鼓鼓地用头撞他,“你今天中午在发脾气,都不陪我用膳!” “你别撞头啊。”程让失笑,他知道自己肌肉有多硬,这小脑袋瓜撞他,没过一会就该发红了。他伸手附在她额前,指腹微用力揉了揉,白皙的额头上已经微微泛红,“我错了。现在就去陪你用膳。” 他心里豁然一松,刚刚在兄长面前的煎熬怀疑全然被抛开。他在世间还有阿沅,并不是只有自己。 八郡人大多都认识他们的守将程小将军,小小年纪就英武不凡,多的是怀春的姑娘家在心底暗暗思慕。今日却看见他陪在一小姑娘身边,男俊女俏,就像一对璧人似的,让人看着都不自觉露出满脸笑意。 “这姑娘是哪家的?”有路人窃窃私语,“可真是漂亮啊。” “嘿人家可是从京里来的,父亲在京城里做大官的,和小将军是指腹为婚、门当户对!” 阿沅不小心听了一耳朵,嘴角微微抽搐,这都是些什么瞎话?她阿父早就被贬了,至于指腹为婚?他们认识时都十三四岁了。 又听那人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回答的人洋洋得意道:“早就跟你说了,我表叔的二伯家的邻居家丫头就在将军府里当差。” 跟掌柜的要了个雅间,他们这才隔开了外面那些人灼灼的视线。阿沅坐到屋里后却有些想笑,“我还从来没有引起过这么大的关注呢,看来你的魅力十分出众。” 她揶揄着竖起大拇指,笑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