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没看见他的眼神,见重要的客人都往书房去了,留下一个不知底细的姑娘在这也不好,虽然她语气有些冲,但怎么说也是客人。 “丫环就该有丫环的样子,不要以为是将军府的,就能盛气凌人了。”等那几个人一走,项云岚就冷下脸教训道,“我倒要和小将军好好聊一聊府上的待客之道。” 阿沅对她变脸的技术叹为观止,她还以为这姑娘只是心直口快而已,但这也未免太直了。就算她真是府里的下人,刚才的态度也没什么差错,就这还要去找主人告状? 她也敛了脸上笑意,冷哼一声:“姑娘也知这是将军府,上门来寻管家的话,就该待在正堂里等着。我倒不知上门做客,却在主人家内院闲逛是个什么道理?” “好个刁婢,不知尊卑还要顶嘴!”项云岚气得捏起拳头,但想到这里是将军府,到底还是松开了手。不过是一个丫环而已,等她向管家说上几句,这丫环就该被发卖出府了,到时再看她拿什么牙尖嘴利。 阿沅不知道她心里的恶毒心思,正巧院子里的小丫头看她许久未回,追着出来给她送暖炉。她懒得再理项云岚,便道:“小莲你带这位姑娘去正堂坐着,再让人去寻管家过去,我先去采药。” 见小莲答应下来,她头也不回,径直提着竹篮往园子里去。 项云岚却还是皱着眉,问小莲道:“她叫什么名字,身为将军府的下人,竟一点都不识礼数!府上的管家就是这么□□下人的么?” 小莲瞬间敛了笑意,她原是厨房的帮工,只能帮忙洗洗菜什么的。林姑娘一来,就将她提到了内院,月钱涨了不说,平常的差事也清闲不少。姑娘话少脾气也好,从来不端架子。眼前这人是哪家的姑娘,竟把林姑娘错认成下人,语气还这么不客气? 她不咸不淡道:“主子的名讳我们下人不敢提起,姑娘请先随我去正堂,我再让人去给管家通传。” “主子?”项云岚诧异地重复了一遍,回忆起刚才的姑娘容貌,确实有几分姿色。她在心里冷嗤,看来不过是小将军的侍妾而已,一个侍妾竟也敢端主人的架子,只怕小将军也不答应!她嘴上没再说什么,只是暗暗打算,等兄长他们议完了事,她定要找小将军说上几句。 阿沅采完药回到院子时,小莲正好回来,一见她就告状道:“那姑娘都没有名帖就来寻常叔了,常叔都不认得她!” “那她来找常叔有什么事?我看她好像是某个将领的家眷。”她一边将草药分类,一边顺口问道。她还真想知道这姑娘是来干嘛的,初看像是个巾帼英雄,为人处世却偏偏小家子气得很。 小莲回忆起刚才正堂里的尴尬气氛,忍不住笑:“那姑娘自称姓项,说是来帮常叔摆除夕夜宴,常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姓项?该不会就是那个军中副将的妹妹吧?除夕夜要和她坐一块的那个? 阿沅停下手,有些不可思议,听常叔说起来时,感觉这项姑娘是项副将厚着脸皮要带来的,这会儿竟然还上门主动要帮忙摆宴,项家这兄妹二人与将军府的关系很亲厚? “常叔说什么了?那姑娘走了?” “常叔当然婉拒了,不过那姑娘没走,说是要去书房寻她兄长。可书房重地,哪里能让她过去,常叔就让她还是在正堂等着了。”小莲有些不屑,“她还说姑娘您是下人呢,一听我说您是主子,她就不说话了。” 阿沅叹气,她都能想像到除夕夜宴时桌上的尴尬气氛了,让她和这位项姑娘同席吃饭,她怕是要消化不良。略想了下,她让小莲附耳过来,小声道:“你去帮我问一下常叔,府中有没有那种单人用的桌子?” 没等小莲出门,常叔就上门来了,“姑娘,老奴看除夕宴的座席还要改一改。府中有那种独桌,姑娘又吃不惯岭南菜色,老奴就想着干脆将您和项姑娘分开,各自单坐一桌,您觉得如何?” 没想到常叔跟她想的一样,阿沅松了口气,常叔不为难就好,她是真不想和那个项姑娘一块吃饭。 “挺好的,麻烦常叔了。那项姑娘还在正堂吗?” 常叔哽了下,犹豫着答道:“项姑娘正在正堂等项副将,不过看时辰,议事的几位大人今日怕是要留下用午膳……” 阿沅“哦”了声,不想说话。 程让议事结束时已经接近午时,他按了按眉间,舒缓了下凝结很久的精神。再看看几位僚属,基于礼数道:“你们都留下用膳吧,用完膳再回去将明日军中的演练准备好,晋王殿下会派人来看。” 李副将看正事说完了,立马回忆起刚进府门时的情况,赶紧趁着这时候提上一嘴:“项副将怕是要回府了,他妹妹还在等着是不是?” 程让闻言抬头看向项周阳:“项副将妹妹还在等着?那我就不留你了,你先回吧。” 项周阳不善口才,听了这话也不知怎么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