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这般平静呢。 信是阿沅写的,不过是些日常琐事,也提到自己即将回京,问他今年会不会回京过年。他苦笑一声,如今他是八郡的守将,终岁要守在这里,除了陛下特地征召回京,他哪里能回去过年?就算是他父亲,今年也不能回去了。 算算时间,阿沅写信时是快要回京,那现在应该正在归途中,也不知她行路顺不顺利? 程让皱着眉头,拿出新信纸,提笔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落笔署名时犹豫了下,还是遵照自己心意写道,夫言襄手书。 看天色不早了,他草草吃了饭之后就伏案处理公文,原本以为武将应该不用处理这些文书,哪能料到要处理的竟这般多。 将一叠积压的公文全部批示完毕,下面压着的一个信封便露了出来。信封角落上印了个奇怪的图案,他愣住,这信是从哪里来的? 信封外面完好无损,除了那个图案就没其他东西了。他小心拆开来看,入眼就是刺目的两行朱砂字——汝若不回信,吾则必请汝未婚妻。 落款日期是十月二十七日。 今日已经是十一月初七了,整整晚了十来日! 程让下意识睁大眼睛,将信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除了那几行字别无其他,连落款都没有。如今唯一能传递信息的只有信封上那个朱砂绘就的古怪图案。 他觉得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 鲜红的图形在澄黄灯火下生出一股妖异感,弯曲的线条仿佛活了过来,在纸上肆意扭动。 那是……海上的波浪。 程让的脸色陡然苍白,海浪…… 桌上的公文全被扔下了地,可再也找不出第二封相同的信。 “来人!”他疾步走出书房叫人,面色冷肃,有些慑人。两个下属立刻出现在书房门外,“将军。” “长风,你快去联系一下林家二姑娘身边的暗线,确保她的安全。”“是。” “长雨,你去查一下这个图形的来源。”“是。” 程让吩咐完以后,抓着信封去外院找到管家,“常叔,这信是谁、什么时候送来的?” 常叔却一脸茫然,对这封信毫无记忆,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这,老奴不知道啊,若是正经送来的信,都是由老奴收了再放到您书房去的,每收到一封,老奴都会回禀了您的。可这封,确实不是老奴放进去的。这封信这般显眼,若是见过,老奴一定会记得的。” “那除了你,还有谁进过我的书房?” 常叔回忆了好一会儿才道:“平日里会有小厮打扫,但老奴都会亲自看着,保证他们不乱动东西。再有就是上次刘功曹送了一堆公文来请您批示,也是老奴看着他放到书桌上的,里面有没有夹带什么,老奴就不知道了。” 程让想到今天刚批完的那些公文,眉目一凛,“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常叔这个倒是记得清楚,立马答道:“初二那日。” 二十七写的信,初二送达,那送信大概是五日,送信人要他立马回信,那就是说回信原本今日会到那人手上。可他没看到信,也就没有回信,那人会不会真的去找阿沅了? “让刘功曹立刻来书房见我。”程让冷声道,手上越发用力,生生将信封边缘捏出裂痕,“以后送进我书房的东西一定要严格检查。” 常叔看他神情严肃,知道是出了大事,不敢多问,赶紧应声下去办事。 刘谨收到将军府传唤时还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想了想也只能猜测是不是前几日的公文已经批示完毕,让他去取了。因此去时心情还有些轻松,小将军这次终于不拖拉,才五日就将那一堆文书处理完了! 抱着这样的心情却见到一脸凶神恶煞的小将军时,他差点心率失调。 “刘谨!这信是不是你夹在公文里送来的?”程让冷着脸将信甩到他面前。 刘谨看着信封一脸莫名其妙,半晌才找到自己声音,开口不忘替自己喊冤:“冤枉!我送的只有公文没有信!”他心想,夹带私货那不是找死嘛?整个八郡谁不知道程小将军打人特别疼?他哪敢犯事! 看刘谨那一脸“我是清白的”的样子,程让越发心气不顺,线索就这么断在他身上,真是恨不得用上酷刑来让他招认。 他倾身过去抓住刘谨的领口,狠狠往上一提,阴恻恻道:“最好不是你。”随后把人往地上一扔,转身恢复面无表情,坐回书桌后面。 摔在地上的刘谨:娘咧,今天的程小将军也太吓人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来啦~ 不知道有没有人从海浪里想起什么emmm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