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眯起来,看不清眼色。他有点犹豫,阿沅的笑是真心的还是在威胁他? 毕竟她上次也是这么笑着说四公主赏赐给她一尊宝瓶的,明明很生气,却笑得渗人。 迟疑间阿沅道:“阿兄你稍坐会儿,我去膳房端点点心来。” 等她走后,林潮看程让一双眼睛还吊在自家妹妹的背影上,不由无语:“阿沅一会就回来了。” 想了想,因那几丝被支使干活的同病相怜感,他又道:“你别老惯着她。”小心惯得她以后爬你头上去。 程让先是轻笑,转而神色又正经了几分,“渡远兄可是有事?” 林潮咳了声,没想到自己心事已经被少年看出来了,只好厚着脸皮问:“我听说你要跟着程伯父去岭南?” “是有这个打算。” “那能不能带上我?” 两相沉默,面对着跟阿沅有一丢丢相似的脸,程让到底没狠下心来,“这可能要问问我阿父。” “多谢。”林潮勾住他肩膀,哥俩好一样,“就算跟着行军也行,我保证不拖后腿!” 程让皱眉,心里想不明白一个文士为何要跟着行伍走?他索性问道:“为何如此?” 林潮长叹一声,半真半假道:“从前总拘泥于官署,每日在阿父手下做事,累得慌。如今阿父迁了新职,我正好去各地走走。穆国山水奇绝,若不能一饱眼福,总觉得是生平憾事。” 可也不用一下子从京城跑到岭南去吧?岭南州属于边陲之地,交通不便,地广人稀,自然风光确实奇峭,可就是人迹罕至。 程让在脑袋里开始翻这些日子看过的岭南地理志,想了会儿,提醒他道:“岭南天气潮热,山野之地还有瘴气横行。渡远兄若是想游赏山水,倒不如挑个适宜之地。” 林潮也想过这问题,最后还是打算忍了,“实不相瞒,我对八郡慕名已久,可惜那是姜国属地,不好越境,只能去离八郡最近的岭南看看了。” 程让还没发表疑问,一道轻盈女声插话道:“阿兄什么时候有了如此志向?我可要去和阿父好好聊聊。” 两人回头就看见端着糕点笑盈盈的姑娘,旁边的侍女察觉到这古怪的气氛都不敢说话。 阿沅将糕点放在院里石桌上,又让人上了壶新沏的茶,“阿兄怎么不说了?是不能让阿沅听见么?” 林潮赔笑道:“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嘛,我也就是想想,阿沅你可别多话。”又东扯西扯说了两句,他赶紧遁走,留程让在后头面对隐怒的妹妹。 程让:……这未来大舅兄就是来坑他的吧? “阿沅……” “我阿兄跟你说什么了?” 程让权衡了一下,阿沅显然更重要,他毫不犹豫地把刚刚说的全复述了一遍。阿沅听了冷哼两声,随口道:“他有本事自己去啊,缠着你问算什么。” 不久,阿沅就听说她大哥去向晋王自荐,然后成了晋王府的僚属,不日就将随晋王前往岭南州的封地。 果真是有本事,阿沅捏碎了一整块糕点。 林潮这事一出来,林家气氛直接降至冰点,最明显的对比是程让在林家的地位显着提升,以至于可以自由出入,仿佛已经是林家人了。 阿沅消沉了几日,寻了个好日子跟着阿娘去城外有名的南华寺求平安符。程让此行若真为了八郡而去,受伤就是在所难免,她可不想自己隔三差五就吐血。她越想越忧心忡忡,程让是血厚,她可不是啊。 求了平安之后,徐氏又去给自己儿子求姻缘了,阿沅就坐在一旁坐着等。 “施主与我佛有缘。”苍老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一惊,回过头去——是千门寺的那个说她“福泽绵厚,逢凶化吉”的老和尚。 阿沅瞳孔微缩,惊疑不定,她平生只进过寺院两次,竟碰上同一个老和尚。她站起身来,回了个合十礼,“大师有礼。” “贫僧法号静心。”老和尚微微一笑,“千门寺一别,施主气色渐好,看来是别有机缘。” 阿沅:……听不懂。 “不过施主命里有劫,该好好化解才是。”老和尚语气悲悯,眼神却是平静无波,如一汪深潭枯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