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不能证明什么……你都没看见我,那不一定是我。” “那万一是呢!”叶浮辩驳道,“或者如果是你受了重伤我又遇了险,你没力气救我呢?” 她梦里听到的话在那种情境里也合逻辑。 “不会的。”苏斯压制住情绪,直视着她道,“我十二分确定你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至于以前……”他思量着说,“也许你梦见的是我在医院受伤的事?” 叶浮一愣。 那次他险中求胜,为了把她推开划破了自己的喉咙,确实流了很多血。 可是叶浮还是觉得不对,一来那次的血好像还是没有梦里那么多,二来那时她根本还没开始寻找权杖,杖杆为什么会和那些血一起出现在她的梦里呢? “……你只受过那一次失血严重的伤吗?”她不安地追问。 “是的,就那一次。”苏斯略微避了一下她的视线,“别多想了,如果再梦到什么相关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必须去找它。” 叶浮踌躇着点了点头,他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早点睡吧,我扶你回房间。” 叶浮在他的搀扶下回到了卧室,几乎是在头碰到枕头的刹那,就又睡着了。 苏斯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的睡容,手心沁出一层凉汗。 太可怕了。 如果她在梦里真真切切地看见他…… 太可怕了。 人类,是一种注定会体会完整的生老病死的生物。所以大多数人类——尤其是文明程度还不够高的时空里的人类,很容易在细思将来时产生因未来不可预测而生的恐惧。 癌症、心脏病、传染病、瘫痪、阿兹海默……这些可怕的病症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人的人生里,带来多年的病痛折磨,甚至带来死亡。 这是令人害怕的。 但神不一样。神的寿命是无限的,也不会得什么致命疾病。除非受到外力的伤害,否则神不死不灭。 也就是说,对于众神而言,只要不和别人结下让人欲杀之而后快的血海深仇,那基本就可以无忧无虑地一直活下去了。 所以神很少对未来产生恐惧。他们偶尔也会好奇再过个一两万纪神界又会产生什么变化,恐惧却是完全犯不上的。 但这种恐惧,苏斯体会过。 那是一种遍布四肢百骸、覆盖每分每秒的冷意,让他逃无可逃。在那铺天盖地的冷意里,偶然也会有希望——或者可以称之为侥幸的情绪如同火苗般突然跳跃出来,但总是很快就又在寒冷里熄灭了。 更可怕的是,那次事情的结果,真的没有让这些火苗般的希望和侥幸应验。他经历了比死亡更痛苦的15000纪,如果不是八大神祇需要他来寻找主神的话,这种痛苦大约会和神的寿命一样不死不灭。 苏斯于是在房间里僵坐到了后半夜,都没有心情睡觉。诚然神原本也不需要像人类那样休息,但自从到了人间之后,他很快就喜欢上睡觉了。 过去那15000纪过于煎熬,躺在柔软的被褥间安睡给他带来了久违的安全感。同样的,他也慢慢有了享受美食的心情。 可现在,这一切享受的心情都被死灰复燃的恐惧烧得荡然无存。 苏斯坐在床边疲惫地撑着额头,在没开灯的昏暗房间里,轮廓像是一座历经了千年岁月的沧桑雕像。 突然间,他听到客厅里传来了一点动静。 他定了定神,走到房门口。深入骨髓的警惕令他开门开得安静无声,接着,他看到客厅沙发边的立灯开了一盏。 昏黄的灯光里,叶浮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身形看起来无比颓废。 “陛下?”他走过去,绕到沙发前,看到她抱膝坐在那儿,怀里还塞了个抱枕。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