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一件事,周月明自然也没了登山的兴致与胆量。 “我陪你回去。”周绍元当即道。 “没事,不用。”周月明勉强回过神来,面颊苍白,小腿犹在发软,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我去那边歇一会儿就好。” 她得找一找纪云开。 他不打一声招呼就突然消失,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再联系今日他易于寻常的行为,她不免感到不安。 周绍元见妹妹现在明显不适合上下山,干脆点头,小心护着她到凉亭。 周月明左顾右盼,仍不见纪云开的踪影。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偏生因为不放心她,兄长和表姐都在她身侧,她也不能出声唤他。 她对自己说,可能是先回去了?或者是隐身了?他不是还会“变戏法”么?兴许这就是一个戏法呢。 饶是她这般自我安慰,心头的不安也并未因此而退去。 回去途中,周月明依然有些神思不属。一回到安远侯府,她就同兄长表姐告别,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一进院子,她就看到了槐树上飘着的白影。 是纪云开。 周月明无意识轻舒了一口气。 他大约也看见了她,缓缓飘下来:“卿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周月明上前一步,纤长的眉微扬,“在西山,是不是你帮了我?我还没跟你说……” 一声“谢”字尚未出口,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她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纪云开,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他依然是一身白衣,飘在距离地面数寸之地,但他的“身体”分明稀薄了许多,几近透明。 之前见到他的魂魄,虽是飘着,也不能碰触,然而看上去却是与寻常人没有差别的。这也是她偶尔会忽略他是异类的一个重要原因。 为什么现在忽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怎么啦?”周月明没来由地一阵心慌,“纪云开,你怎么……你是要去转世了吗?”她思绪急转:“还是因为今天在西山?” 前几天翻过的志怪笔记里的内容骤然浮上心头。人死为鬼,鬼死为魙。鬼要死时就是一点点变淡,直至消失…… 没看见黑白无常,他不会是要再死一次,连鬼都做不了吧? 他突然消失是在西山帮了她以后,会不会和那有关? …… 短短数息间,周月明已经杂七杂八想了许多。她瞳孔微缩,脸色苍白。 诚然她暗暗祈祷希望纪云开的魂魄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但并不是因为她的缘故“死去”,而是去投胎转世啊。 周月明颤声问:“你,是不是要死了?” 少女眸色盈盈,如深不见底的潭水,紧张和不安隐约可见。 纪云开很少见她这般。在他有意识以来,她的紧张和担心从来都没因他而出现过。这感觉还挺新鲜。 他怔了一怔,眉宇松弛下来,眼睛里蓄着笑:“说什么呢?我已经死了啊。”他停顿了一下:“应该不是去转世。” “那你……” “只是有些乏,歇一歇就好了。” 周月明闻言略微松一口气,但仍有些将信将疑:“你乏的时候,都这么……”她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说辞,皱眉想了想,才道:“透明?” 纪云开略一沉吟,如实回答:“以前变戏法,也会乏……”他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