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居然用一种偷窥的角度来打量自己的房间,实在让人啼笑皆非。只可惜,他那么努力生活,到头来还不是变成了阿飘?云庄穿过门,一下子愣住了。 云礼? 云庄没有实体,却也能感受到眼眶里澎湃的热意。他唯一放不下的,不是奋斗那么多年的事业,因为他相信云礼能够继承好它,也不是奢侈的生活,他喜欢挑战,喜欢去享受战胜困难之后的愉悦。 而是云礼,他这个一手带大的徒弟、同父异母的弟弟。 云礼的目光很安静,却不平静。云庄在他身旁坐下来,可惜云礼并没有发现——或者说发现不了。 云礼在痛苦。 云庄跟云礼相处了十几年,对于小礼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句话,一个目光都能猜到小家伙心里在想什么。他太了解云礼了。 “哥哥……”云礼手里拿着云庄的相框,里面是两个人的合照。照片上,云庄笑得开朗,云礼目光温柔,朝着云庄微笑。 “嗯。”云庄回答,虽然他知道云礼根本听不到。 “你说好要回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云礼真的打开了话匣子,只是神情变得悲伤,语气虽然平缓,却给人浓重的不安,“我信了,我一直在等,等来的却是飞机失事的消息。” 他眼神放空,仿佛一切感情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压抑的绝望:“没有生还者,一个都没有。哥哥,你骗我……” “你怎么可以死?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今天,你就舍得,舍得丢下我吗!?” 云庄满腔的愧疚几乎要溢出来:“小礼,对不起,你别难过。是哥哥的错,哥哥对不起你……” 云礼抱着相框,泪水从眼角滑下,他却舍不得用抱着相框的手擦一擦,苍白的唇轻轻吻了一下冰冷的相框,虔诚而无奈:“哥哥,我不想把你放在碑园里,我就把你葬在别墅旁边,有薄荷花陪着你,有我陪着你,你肯定不会寂寞,今天是你的忌日,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可是都没有机会了。” “哪怕我天天跪在你坟前跟你说话,你也不会起来看我一眼……” 云礼目光死寂,片刻,空洞的眼神才有了光亮。他的神情有片刻的挣扎,最后反而惨然一笑:“哥,我会永远记得你跟我说的话,我会连同你的那一份一起努力。云里饭店是哥的心血,我会好好经营,不让你失望!” 云庄心头一暖,想伸手摸摸云礼的头发,却从他的头顶穿了过去。苦笑一声,把颤抖着的手臂放了下来。他用眼神细细描绘云礼的眉眼,贪婪地希望这一刻多停留一会儿。 云礼,你已经长大了,哥哥很高兴。 云庄嘴角绽放出一个安心的笑容,阿飘瞬间幻化成光点,消散开去。 第二十章 云庄睁开眼,头顶上是青天白云,耳畔有溪水潺~潺流过的声音,差点让他以为自己还是阿飘,又飘到了不知道哪里去。 等理智回笼,他才意识到这是童趣房…… “醒了?”严乐把冒着白气的白粥放在桌上,跨步走来,伸手半扶着云庄坐了起来,枕头垫在后背:“感觉怎么样?” 云庄笑了笑:“好多了。乐乐,我睡了几天?” “一天。”严乐瞧了瞧云庄的脸色,的确比昨天红~润不少。他转身把白粥端了过来,试了试温度,“有点烫。” 说着,瓷白的勺子就递到了云庄嘴边。 云庄受宠若惊:“乐乐,我自己来就好。我就是看着虚,没大事儿。对了乐乐,今天你没去狩猎?”云庄接过白粥,心中一暖。乐乐看上去不好相处,其实心肠热得很。 “嗯,”严乐淡淡地应了一声,声音在对方的喉腔里碰撞,跟大提琴低沉浑厚的音色一样,十分好听,“你身体刚好,要不要出去走走?”亮棕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可很快就被严乐压制下去。 “好啊!”云庄欣然接受,吹凉勺子里的白粥,尝了一口。味道甜丝丝的,应该是加了白糖。喝完之后,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云庄不经意问:“乐乐,我们要去哪?” “卧牛岭。” 不是说出去逛逛吗,感受一下未来世界的风光也好啊,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 云庄满头黑线,偏偏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并没有提出异议。在他看来,那个地方虽然差点成为他的葬身之地,却很适合实战练习。他身边有严乐,应该不会有事。 卧牛岭。 如果忽略掉卧牛岭里的各种怪兽,这个地方还真算得上是旅游胜地。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偶尔有几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颇为壮观。两侧山岭相对延伸,形成了一条天然、狭窄的路。 穿过这条路,就是卧牛岭内部,有遮天蔽日的常青树,也有布满荆棘的矮灌木。 云庄寸步不离地跟着严乐,以防万一,他放出精神触角,探查周围有生命的生物。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