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叔步步紧逼,句句驳斥:“一件披风而已,值得陛下如此惦记?取回披风而已,为什么不让旁人去取,偏要劳驾太傅亲为?” 我握拳咬牙:“朕做什么,要向皇叔汇报么?”转身奔…… 被皇叔一把扯住,没奔成,还被拖进他臂弯,被迫仰头。他面色阴沉,探手解开我领口,衣襟一扯,便停止了动作。我被他此举吓得脸上失色,但见他目光落在我颈上,眼神不动。 半晌,他将我放开,语气如冰:“跟你娘一样的胆大包天,我倒看你怎么维护他!”说完,从我身边错身走开,出了回廊。 我许久才回神,左右看看无人,赶紧奔了。 一路躲避宫人,从偏殿后门闪了进去,未见答应好在这里守门的情儿。 回寝殿后,一片寂静,门窗紧闭。正觉奇怪,不知不觉走到床边,见红烛燃尽,恍然顿悟。昨夜纳妃,寝殿内自然无人会打扰。转头看向床上,弥泓还在鸳鸯被里沉睡,面容干干净净,如雨后澄澈的蓝天。 我散下头发,前去打开殿门,外间果然已候了几个宫女。 “陛下!”宫女们跪地。 “备热水,朕要沐浴。” “已备好,浴桶要搬进寝殿么?” “不,搬去……”我稍作筹谋,“留仙殿。” 自太傅搬走后,留仙殿一直空着。如今弥泓住了我的寝殿,那我搬去留仙殿好了。 近来诸事干扰,许久未涉足留仙殿,虽有宫人每日打扫,终究少些人气。空旷旷的殿阁相连,今日再走一遭,每个角落都能拾起儿时记忆,有蛐蛐儿作伴的欢乐,有被迫读书习字打手心的悲苦。惨兮兮的傻太子身边,总有东宫少傅的身影,不是罚抄书就是拧耳朵,言语举止总能气得从容的少傅淡定不能。 推开后殿的门,走进葱郁庭院,那株梨树已过花期,繁盛茂密的枝叶确比记忆中少傅上树摘花时壮阔不少。 我倚着殿门看,仿佛能看见那时两人偷喝宫中酒酿罗浮春,醉倒砌下梨花间的情形。 “陛下,都已准备妥当了。”宫女来禀报。 我收了思绪,前去沐浴。 汤浴殿里,屏风围架,浴桶摆好,热水注满。我按照记忆里的位置,打开一只木柜,果然找到采集的一包包梨花。我打开锦包,撒了梨花到水面。侍女要来帮忙拆锦包,我制止:“一年一采集,还是省着些吧。” “这些是太傅收集的?”侍女望着木柜里堆成山的梨花包,惊诧不已。 “还有谁会这么无聊!”我关上木柜。 “太傅风雅之人。”侍女红着脸低头。 看来皮囊的风雅确能蛊惑人心,殊不知其还有放浪不羁的骨相。 水温试好后,侍女替我宽衣,刚解开领角,便听她一声惊呼:“啊!” 好像见鬼的样子。被皇叔拦在回廊上,他所见也是如此么? “怎么?”我转身拿起案上一面铜镜,扯开衣襟照看,顿时也跟着惊悚地叫唤一声。 脖颈上遍布红痕,深深浅浅一片,还有牙印,没有一寸完好。不消说,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侍女给我宽下全部衣物,震惊得连连失声。 我跟着低头一看,胸上咬痕,腰上指痕,腿上淤痕…… 我抢过侍女手里衣物遮盖身上,耳根滚烫:“你出去吧,朕自己洗。” 侍女满面通红,比我还羞:“可要太医院配点药?” “不用!在宫里找点备用的药就行了,不必去麻烦太医院了!” 我忙滚进浴桶里,将自己全部浸泡,然而热水一激伤口,我趴在浴桶上直喘气。 “真的不用叫太医么?”侍女吓得不知如何是好。M.mmCzx.cOM